梅兰竹石,疏草闲花,野水孤村,大凡能入目的便能入诗入画,文人骚客借自然之物吟咏抒怀,人生因此丰润圆满。草木映照出别样的人心,人心中的草木也别样起来。
《诗经》中的草木是素拙的,却见证了思无邪,爱与不爱都很真诚,所有情绪无需粉饰,那是人类情感中纯净素朴的石器时代。到了《离骚》,草木浪漫,美人如花,情怀绚丽,如梦似幻。纤韧灵秀的兰,自此担当起生于艾蓬幽而独芳,品性淡雅高洁之人的代言。孔夫子心中有芷兰之室,苏东坡眼中“春兰如美人”,后世的兰入诗入画更是屡见不鲜,竟由兰根生出格调高雅的兰文化。
一幅竹石兰花,写尽竹兰风雅。石本顽冥不化物,却因无心炎凉,无言世事而颇得清闲,再有翠竹幽兰终日相伴,妙颜可赏,高品可近,石因无心宽怀而永结善缘。竹兰是画中常客,性情如如莲,自当懂得兰之奇绝,诗墨千古风骚,其中高怀与凌然,能赏识、能懂得、能拥有,在如莲心中便是无上之福。
苏东坡《题杨次公春兰》诗中云:丹青写真色,欲补离骚传。赞杨次公画出了春兰之“真色”,达到了可补《离骚》而无愧于屈原的地步。如莲此画中的兰朴拙灵秀,正是清代画家刘灏“根便密石秋芳早,丛倚修筠午荫凉”的模样,读之,也易生出如见楚辞章的浮想。
如莲的笔墨芬芳如幽兰,根于黔山幽谷,心静似太古,一世默默无闻。笔墨本写心中事,又“岂愿为世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