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回家又得到一次看冬夜星空的机会。 忘了是大年的初几,一弯新月升起又落下,只剩深蓝的夜空和满天的星斗。
这清明的夜空是我所熟悉的,星星们都是我的老朋友了,很快就能分辨出那些我熟悉的星座。在我家院落的正北方,一眼就看到我最爱的北斗七星。
我爱寂静的夜和这满天的星子。少年时期,在这样寒冷寂静的冬夜星空下曾经产生过无数遐想,关于未来、现在和过去,也产生关于人类宇宙生命何去何从的惆怅感,而那种渺茫无依感一直到现在偶尔失眠时仍然徘徊于脑际,我想这种孤独无依感并不纯粹是个人的,而是全人类共有的。在遥远的古代,当我们的祖先在夜黑如墨的茫茫旷野中仰视一天星辰时,必定曾产生过相似的感觉。
冬夜的星空纯净无比,尤其是在光源不多的乡村里。少年时,曾经有过一段奋发的日子,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摹写一个小时的毛笔字,数九严寒,滴水成冰,我竟坚持了一个冬天。就在那个冬天的一个清晨,当我站在院子中,无意中抬头看夜空时,竟看到了绝美的一幕:那无数亮晶晶的星星大的出奇,灯笼似的挂在院中落光叶子的杨树枝干上,那种近,印象之深刻令我至今无法忘怀。这次经历在我那时的日记中还找得到呢。后来,我再也不记得看过比这更美的星空了。
我所爱的星座还有黎明时的启明星,它亮而多芒,美不胜收。是它预告了新的一天的来临。启明星是参商二星中商星,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古人也正是从自然界此起彼落的参星商辰中悟到世事渺茫和人生的聚散不定。在我少年时期的小说里曾经为书中的小城命名为启明,也是作为那时看星和那时青春的纪念。
距离少年时看星十多年了,这些年里几乎没有认真的看过星星,所谓星转斗移,沧海桑田,但不论世事如何变幻,不变的是我们头上那一片纯净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