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种特别的原因,我曾将生命中的某些日子定格在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附近就是水,江南从来就是多水。可是我怕水,不会水。见到那些水在眼前晃荡,我能感觉到晕。所以我很乖,一直在那里静静地呆着,只为一个目的。
能忘的差不多都忘了。还记得的有什么呢?记得在那个食堂里等待开饭,年少的时候总是那么经不住饿;在那个课堂上一张张不想再认识的脸,谁不想掩埋那不堪回首的记忆;有人偷偷地恋爱,我们用同情去为她修饰;我的腰不慎扭伤了,在那个楼梯上,泪如雨下;有新人进来,我坦言,有需要的地方说话,从此两人惺惺相惜,一别经年也不能阻挡;必经的那个桥断了,有工人在维修,可是为了抄近路,我们几个人从断桥上过河,她们个个都是胆大心细,只有我在进退两难中,心惊胆战,任她们牵着我的手,闭眼而过,过后再不肯冒险……
很多年,我都不肯去说这段过往。好像这里有一段耻辱,好像存心不想难过,好像这一段过住全是自己对自己的抱怨和遗憾。
可是有一些,终归不能遗忘。比如有些人哪怕一直未见,心里始终还有惦念。有些人,曾经毫不相干,一见面却也是欣喜若狂。有些人相见也不相识了,哪怕在一起吃了顿饭,可是模糊里,全是似曾相识的意念和感想。
怀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在怀念里,我能看见自己的影子,我能再次思索,我定然能从中解脱,而不是在回忆中失意。我想我自己很安然。
生命短暂。佛说:“人的生命,只在一个呼吸间。”
初祖达摩说:“不谋其前,不虑其后,无恋当今。”
可是我说,佛自己果真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