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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盛开

[db:作者]  2019-01-25 00:00:00  互联网

这个季节,想跑到广阔的田野里,听虫儿呢喃欢娱,看桃李浪漫成熟,而麦子、油菜堆砌如金色的海洋……

 我要凑近每一个绽放的颜色和生命,感觉季节的热情洋溢。

 

 我还是在渐渐失忆,忘却了童年固执的沉默,忘却了太多曾经熟识的脸,也忘却了曾经说好永远不会忘却的虚无。

 在这样的季节,甚至还要热一点的时候,我曾经跪在发烫的水泥地上,心里愿意自己折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祈祷奶奶不要逝去。我感觉晕眩,我说,奶奶,我将永远记得你的脸。

 

 山脚下,在去姑姑家的路上,我看见奶奶在那些转角处不停地躲藏。每次被我发现,她就问,如果找不到我了,你怎么办?是啊,我怎么办?我不记得当年我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我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包括今年清明前后,妹妹带着一帮孩子居然真的没有找到奶奶的“驻地”。

 

 她是如此喜欢走动的人。在没有电视的晚上,她总是喜欢出去串门。父亲严禁她带我出去玩,说,不要把孩子带成“百家猫”。可是,每次因为有我在,她就早早地回来。

 她的脾气其实是有点爆的,特别是对爷爷、对儿女。可是,她的三个弟媳妇个个把她当成最亲的姐姐,对她敬爱不已。

 

 她是那么羡慕别人外嫁的女儿拿着东西回娘家。每次张口就是,我们两个小孙女以后嫁人,回家要拿点肉来了,别的就不要拿了。母亲就,好,全拿给你吃好了。可是,等不到第一个孙女出嫁,她就离去了。在那个年代里,她曾经那么想好好吃上一顿肉。

 

 天还没有黑,奶奶还在劳作。她的丈夫病倒在床上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医生说快不行了。她的小儿子要盖房子,要娶媳妇。等她回家吃饭,别人家都坐在那儿看电视了。她就着几个田螺,吃了一碗饭。第二天早上还要去街上为爷爷买“寿衣”。第二天,永远……

 十八年了,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

 

 这个中午,这个六月的中午,黄梅季节还没有来到,外面骄阳也没有到似火的程度。

 我想出去,想去田野里走走,看看成熟的金黄,看看即将遗忘的折叠的往事,还有那些深不可触的……让往事在黄梅季节来临之前悄悄地曝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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