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园子是有灵性的。那心绪和园子是可以融合的.
当东南风掠过你的面颊,园子里的芳香已让你陶醉,你的忧容便随风而去了。当你环视满园生机的绿,你的心灵会萌动了一种希望,便勃然生机了。当你亲吻那肥沃的园土,你便吸取了她的厚朴与淡定,我们便会丢弃了许多的浮躁,灵魂怡然了。
也许是我的生命植根于大山,植根于山脚下那薄瘠的土地,我常常牵念着那山里的庄子,那庄子里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农人。我虽在这座古城里生活了许久,并拿着这座古城的俸禄,然而我对默然劳作的农人,总在默然的牵念着。因为那里有我许多质朴的友人,也许是同根而生,也许是同一血脉的滋养,我便如饥似渴的书写着农业,书写着农村和那里的农人,发头条,撰通讯,开专栏,每每写出一些文字,我的心房里就多了一丝丝宽慰。
市政建设的快速发展,把他们的园子挤得越来越小了,他们便倍加的精耕细作,弥补着因园子的减少而带来的损失。这些如数家珍的园子是各具特色的,我常去的几个园子,说是菜园,又象是果园。每年的春,那边边角角里的桃树,杏树,还有一些刚从南国落户而来的果树,大约过了农历的三月,这菜园里便芳香四溢了,杏花,桃花依次绽放着,那墨绿的园子平添了一抹抹惊艳。
最让我牵念的朋友不是腰缠万贯的富者,也不是手握特权的政者,而是那些耕耘于四季的农者。我这些田园里的朋友,多半为老者,他们象是把生命寄托于园子了,不离不弃,默然相守,他们的生命因园子而精彩了。这些园子多半在都市里的村庄里,你或许穿过一个小区,或许绕过一座大厦,就会目睹那生机的园子了。倘若你是走在顺风的方向,就会迎来阵阵扑鼻的芳香,让你向往不已。终年劳作于园子的朋友,没有那麽多的忧伤,没有那麽多的奢望,只有那园子一样淡雅而清新的胸怀。崔老汉年逾七旬,体格硬朗,耳不聋,眼不花,歇息时,在园子里读些古诗文,在石板上练练硬笔书法,园子里总是散发出花香与书香。“两亩小园添生机,太阳生起又偏西,播下春色收绿意,田园日子甜如蜜”这首小诗歌一进大门便映入眼帘,让人心旷神怡了。前些日子,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听,是老崔的声音,他说,今春效益比去年好,我买了一部大灵通,还买了一部放片机,当你走近老崔的园子,便可听到那悦耳的豫剧,京剧,不免让人在驻足赏乐了。每进一次园子,我的灵魂仿佛就得到一次净化,一种宽慰,原本郁闷的心房,也就多了一分清新。走进那别致的田园,不禁想起苏东坡曾经的意境:“汲幽泉以揉濯,持露叶与琼枝”还有他的“后杞菊赋”里的表白: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劳作的过程分明就是享受快乐的过程。
播种汗水,就能收获希望。每每来到园子,我就会惊奇的发现那些破土而出的蓓苗,条播的排列整齐,撒播的吐黄攒动,点播的傲然不群。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一棵新芽简直就是一颗闪亮的珍珠。“夜雨剪春韭”清新极致的意境,那麽,园子里一棵棵破土而出的新芽,不就是一首首更为清新的诗句麽!
园子里的耕种是很讲时令的。比如;谷雨前后,撒花种豆。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过来种荞麦,等等。其实,生命的节令不也是十分严格的麽!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也都承载着不同时段的人生使命,为获得人生之果而默然的耕耘着生命的土壤,使其日益的鲜活着,升腾着。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也许人人知晓的。你播种了苦瓜,无论如何不能收获甜瓜的;你倘若播种了甜瓜,也绝然不会收获苦瓜的。我常常默思:人生的道路是否平坦,生命的果子是否丰腴,也许于灵魂的修炼,生命的付出是密切关联的。
倘若我们作了一位园丁,置身于园子,那人生便浓缩了一种怡然,一种生机;倘若我们做了一位智者,灵魂默然于那园子了,就会汲取绿色的精华,那生命的年轮里便平添了一种向往,一种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