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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回云梦

[db:作者]  2019-01-25 00:00:00  互联网

 

        春天来了,周末到了,闲来无事,就回老家逛逛。

        骑着自己的小摩托,带着荆妻稚子,轻轻松松地上了西去的大道。西边,就是我的老家——云梦。

        天气不算太好,没有艳阳高照,可也不算太差,既无斜风也无细雨。

        一路行来,天蓝蓝的,风轻轻的。两旁星罗棋布的大小池塘依旧静静的,仿佛还没有从冬天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倒是那黄灿灿的菜花,一片片,一点点,在田野里恣意地摇曳,抢在万紫千红的芬芳桃李前展示着春的色彩。偶尔还能送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菜花香味。妻说,如果是大晴天,太阳出来一照,这香味会更加馥郁,更加浓烈。

        田野里有的种着绿油油的作物,我们叫不上名字来。有的兀自还是刚刚翻过的泥土,一块块,均匀地露出黑油油的沃土,叫人看了就觉得肥得可爱,充满希望。还没到春耕播种时节,农人们四下走动着,散散的,在村头扯着闲篇,忙碌的,在路口照看小摊,或是在屋前屋后伺候家里的活计。一群鸡在草地上散步啄食,两只狗在路边追逐撒欢。最妙的是三集的一个村口场子里,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正在那里看草台班子唱连台大戏。凑过去细看,是一个什么村子里的宗族文化活动,咿咿呀呀,好不热闹。

        伍洛镇一如往日,闲适平淡,只有过路的大小车辆匆匆地穿过,间或停歇下来,放下几个到家的人,又捎走几个远行的客。一阵乡间特有的烧秸杆的香味从近处村庄缓缓飘来,渐渐笼罩了整个小镇。

        女儿港依旧静静的,风姿绰约。小小的河港斜倚着镇子伸展开来,冬天的枯黄芦苇和春天的灿烂黄花,都在岸边自在地生长。两片渔网在水边隔开成养鱼的方塘,一只荒废的小船随意横靠在旁边,无人问津。只有上面这座桥,还在承载着过往的行人,桥头上,红漆写着“女儿港桥”四个小字,叫人不经意间看到了,引起几多遐想。

        过了珍珠坡,就进了久违的云梦城。说起久违,其实也不尽然。每年只要有空我总是常回来看看的,比如此刻,稍有闲暇,不就又逛了回来?只是不管怎样,每次回来,都会有难言的感慨,仿佛是说:哎,故乡,我又回来了。虽然我一直没有走远,一直就在你的身边。

      小城依旧如昨,精致,热闹,闲适,亲切。

        也许是城小的原因,这里的一切都透着那么小巧,那么精致。除了一条主干道稍微可以称得上略宽以外,其他的街道几乎都以狭窄细腻见长,白布街、儒学街、曲阳路、东正街更是如此。就连街旁的一个个店铺门面也都短小精悍,颇有小巧玲珑的味道。不过这小却并不给人拥挤不适的感觉,而是正和这小城,和这天地,和这氛围怡然相得,小得合适,小得可爱。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又说花香不在多,室雅何须大,我想,这也可以算做是云梦城小巧精致的最恰当诠释了。

        南门桥头卖剁粑的老板刚刚卖完了一块,放下手里的刀散散地四下打量着,健壮的老板娘早已不知从哪里走过来,手上托着整整一大块圆圆的、松松的、冒着热气的剁粑,摆在他面前已经空旷的案板上。白布街的杂货店敞开着大门,各种南北杂货、机电土产依次排列。儒学街热气腾腾,街口一根老树歪斜着向半空里生长出来。一长排各式各样的花色小吃摊点从街头排到街尾,那缭绕的香气,熙攘的人群引得我们也禁不住停下来,买了几个刚出炉的猪油烧饼,聊以解馋。东正街的皮影戏馆人影憧憧,正在唱着西汉演义——陈平归汉。门口停满了大小的自行车,有的车上还装满了拾掇整齐的废旧纸盒瓶罐。

        小城里的人都是闲适可羡的。

        老人们在墙角淡淡地闲话,间或瞟一眼穿流的人群。有的在街旁屋檐下搭起桌子,惬意地打起牌来。更叫人敬佩的是,有的老人,须发都已白了,还踩着三轮,拖着板车,挽着篮子,在街巷里穿行,叫我不禁想起已经逝去的爹爹婆婆,一生劳作,到老也不肯稍作休憩。

        也许是绕城而过的清明河水光潋滟灵气动人的原因,这城里的姑娘都是一色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双眼皮的居多。个子也许不尽高挑,却多是细嫩的身材。眉眼也许不尽妩媚,却多是朴素的红润。衣着也许不尽时尚,却多是落落的大方。举手投足,无矫揉造作之态,一言一笑,尽人面桃花之感。说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我想也并不为过。上海滩、大武汉的姑娘也许有更多的风情万钟,但是论起小家碧玉,也要比我们云梦的自愧不如。正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小城是热闹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城又是平和的,每个人都安静地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纷争,没有吵闹,有时在狭窄的街巷里竟也发生了交通堵塞,人们并不象大城市里那样互相埋怨,互相指责,而是静静地等待,或是赶紧挪开自己的车和人,让其他的人车好赶紧通行。简单,宁静,祥和。

        一圈转完了,我们再来到南门桥头,照例又买了几个草鞋板烧饼,该回去了,下次再来。

        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特点,也说不上这里就一定比那里好。但是无论是哪里,不管她是繁华似锦,还是秀美如画,在我心里都比不上云梦的亲切感人。因为,只有这里才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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