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写过一段话:“烧我成灰,我的汉魂唐魄也要一直萦绕着大地,那无穷无尽的故国,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它做大陆;壮士登高叫它做九州;英雄落难叫它做江湖”看着这段话,我的泪倏的落下来。我知道那种游子思乡的感觉,我想你一定也知道,谁让我们都在爱?爱,就注定了一生的漂泊。
京华虽好,却敌不住白云深处是我家的诱惑,有一位诗人说过: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心都要发霉的。年轻的心总渴望高飞。因了许多的原因,为爱漂泊也好,为景流连也罢,大江南北,甚至异域他邦都有可能成为我们异乡寻梦的驿站。一直都喜欢在路上的感觉,背着一个背包,无拘无束,四海为家,以星空为帐篷,以萤火虫为小桔灯,以甘露为饮品,远离喧嚣的尘世,为自己的心找一个栖息的地方。
如果一生注定一次要有一次漂泊,我想说阳朔我来过。但那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漂泊,跟朋友抵达阳朔那天已是傍晚,我们在芙蓉路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了下来,客栈小而精致,很干净温馨,价格也不贵。洗漱完毕,许是旅途劳累,躺在我身旁的朋友早已酣然入梦,还发出了轻微匀称的鼾声。
或许是人生地疏,我却是辗转翻侧、难以入睡,这时候不知道谁家也有不眠者,放起了音乐,尽管音量调得很小,但还是很清晰的传进了我耳朵,是一首很老的歌,应该是70年代那一辈的歌。原唱是黄安的《救姻缘》,但那刻听到的是米线翻唱的,她的声音柔美温软,旋律是我喜欢的、歌词也是那样的慰藉人心,“苍天可老,海水可翻,爱到深处几多难,看我这一生,峰回路转,为谁辛苦为谁忙。人间路短,儿女情长,一路上有你嘘寒问暖……”在陌生的异乡、在空灵的夜里、在这幽深的胡同小巷、听到一首这般怀旧伤感的歌,不禁让我抚今追昔、感慨万千、依稀、依稀令我想起了——我的童年、以及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想着、想着、我有些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今昔何昔了。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傻傻的,居然会为一首歌而感动,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会这样,但是在这个冷漠的年代,何人何事会让我们值得,我们的心是沃土还是荒漠,也许只要还会流泪就可以证明这个世界还会有些许的温情在打动我们吧!
阳朔并没有想象中花残杏小、燕飞水绕的景象,水也不觉得很轻灵,欸乃的浆声搅动着有些浑浊的河水。在遇龙河、在大榕树、在月亮山……游遍了阳朔我彳亍的脚步、殷切的目光也找不到让我殷殷守望的渡口。
只有在夜乘乌蓬船时那一刻时我找到了那种久违而又熟悉的淡泊宁静,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船尾,江水缓慢地静静流淌着,山黛青、天灰蓝、两岸列华灯千门万户,每一盏灯下或许都有一个故事,或温馨、或悱恻、或纠结……演绎着人生百态。
那刻想起了徐昌图的那首《临江仙》:饮散离亭西去,浮生长恨飘蓬。回头烟柳渐重重。淡云孤雁远,寒日暮天红。今夜画船何处?潮平淮月朦胧。酒醒人静奈愁浓!残灯孤枕梦,轻浪五更风。
人的一生莫不是如此!浮生长恨飘蓬,却又不得不飘蓬,你是苦的,我是苦的,众生皆是苦的,说不出来心里为什么那么难过,我最怕离别,最怕失去,我经历了最长的离别和最不想面对的失去。无论我怎样挽回都挡不住东流的逝水。那些无奈的而又必作的选择就那样衡亘在心里,冲刷出一条条深深浅浅的伤痕。
暂住… 我才有多大,为什么要让我一下子承受那么多?我已经不小了,我必须笑着说:没事,我很好!
有很多事情要等到了繁华散尽才能看到自己的真心。只有当灯火阑珊时才能让心灵散发出来的光照亮身后的路。只有远离了喧嚣才会作出最合适的抉择。只有真的放下了才知道某些人对我究竟有多重要。
“曾经盛开的蔷薇,虽经历风吹雨打,但和着微风,仍有缕缕暗香飘过。”生命中总有些记忆深深地种在心底,它们不会在俗世的风吹雨打里褪了芬芳黯了容颜,反而在时光无情的雕刻下更显深刻。那些记忆就像风干的花瓣,褪去了青涩,拿几片,沏在茶里,在氤氲的茶香里寻觅逝去的日子。无需长河落日,无需锦绣华章,只需一盏茶,轻烟袅袅,淡淡月华,从空洒下,过去与未来,爱与怨,于此交错,于此停滞,名为虚,利为尘,繁华过眼如烟云。
只有没有感情就可以获得完全的心灵自由,至少我达不到,所以才会提笔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