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我和这个世界无关,因我只是一个借宿者。在它瀚翰无边的庭院里,就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乞讨者,从容地挥霍自己的时光。
我所说的都不是真的,一个乞讨者的机智总是胡言乱语。我不知道我说了多少,又掉落了多少,什么时候已消失得无人问津。
我从不问自己得到了什么,也从不痛惜自己失去了什么,因为所有的得到都是虚无,所有的失去都是重新的填补。我不需要成功的喜悦,更不需要失败的消沉——我只是一个乞讨者。
但我永远都向自己乞讨,绝不会将自己拒之门外。那样我就能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坚守着世界在我的乞讨中将一切都交还给我。
七十
哦,如果我把我的心全部敞开,是否我将一无所有?
上帝说:有一扇门永远不能打开,那就心之门,那是最容易让人践踏的地方,你将会被掠夺得只剩下哭泣。
但如果敲门者牵引着一束阳光,长久地伫足在你门前,那温情的笑容频频地呼唤着你,爱便在不知不觉中长出了天使的翅膀,你是否准备好了开门的勇气呢?
但我们都在爱情的浩渺无穷里孑身独处,即使是打开了心之门,都因无能为力而急急关上。然而那穿进来的一阵风,一阵温柔而又无情的风,却使躲在门后的我们忧伤不已。
七十一
为什么我的声音会沾满泪水的痕迹?为什么要听我说什么呢?
在这没有春天的季节里,我以为你就是春天,就是枝叶新开的嫩芽,草地葱绿的生气,眺望中南国山水的精灵,和那烟花三月的娇艳在春风中低语的梦呓。
但我沾满泪水的声音会传到你心里,并听清我在说什么吗?
在这没有收获的季节里,我以为你就是果实,便用全部的向往为它浇灌,却开出了我不认识的异卉奇葩,等我慢慢弄清楚它们开花的意义,那些花已不知凋谢在何方。
但我沾满泪水的声音已经悄寂无声了吗?你不要听他说什么,他只是一直在对你说着。
七十二
别说傻话了,痛苦犹如点燃的柴禾,爱你者看到是火焰的凄美,会把自己灼伤得变形,不爱者看到的是乌黑的灰烬,会把它扫净。
无依无靠的不是你,而是你那精致如瓷的心。它被冰凉的薄纱围绕着,无语而温婉,含悲而黯淡,宛若在灯光下立于窗前不动的孤影,又似黎明前还没滴落的露珠——那交织着欢乐酸楚的呤唱。
别说傻话了,牵挂者一直在牵挂。他呵护着你如父亲般地小心翼翼,用最朴实无华的爱实现着他的诺言。他被你铭刻——只好用沉默和疏远来隔离他的牵挂。
别说傻话了,在这份光阴的尽头,我已得到了你的礼物。只是你背上了行囊,我却问你为什么要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