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就要到了,商场的橱窗里,沿街店铺的门窗上,到处都有圣诞老人温暖和煦的笑容。夜晚下班后行在回家的路上,街边路口,圣诞老人仿佛都荡漾着笑意在陪伴我。我边走边任思绪纷飞,一阵冷风袭来,忽而想起“卖火柴的小女孩”,童话故事的场景恰是圣诞之夜,不知现在还有可怜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吗,继而,许多年前很经典的一首小诗从远逝的少年记忆里浮了上来。
十一岁那年,我从《中国少年报上》读到了在联合国举办的世界儿童诗歌比赛”中荣获金奖的一首诗——《你别问这是为什么》,作者是年仅九岁的小男孩刘倩倩。“妈妈给我两块蛋糕/我悄悄地留下了一个/你别问,这是为了什么?爸爸给我穿上棉衣/我一定不把它弄破/你别问,这是为了什么?……我要把蛋糕送她吃/把棉衣给她去挡风雪……你想知道她是谁吗/请问问安徒生爷爷/她就是卖火柴的那位小姐姐。”从童心里漾出的真诚深挚的同情,深深打动了我,我喜欢上诗歌,而且从十多岁就开始涂鸦,和这首诗对我的影响也不无关系。
行在路上,边从记忆中搜索着小诗的影踪,边思考着有关于同情的话题。恰好,前几天翻看的书中,有美国作家马尔兹的一段文字:“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是最美好的词,我会回答是同情。同情意味着把你的勇气给予别人;意味着对生活的乐观;意味着和别人共享自信、自尊;意味着与别人一起共享你积极的生活态度,并把你的信心传给别人;意味着你在爱着这个世界和你身边的人们。叔本华厌恶人类却又说:‘同情是一切道德的基础。’”爱与同情,都是人类美好的字眼,而许多时候,可能谈不上爱,但人本性里固有的同情心,却常常会促使人积善行德,孟子云:“恻隐之心,人之端也。”这样说来,同情比爱更宽泛,不敢想象,没有同情心的世界是如何的冰冷。
然而,人类社会里,同情常被碾压,驱逐,同情心养育的关怀、怜悯、体恤的枝叶,在某些时候,在一些心灵上荒芜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同情酣睡在富人的暖阁里;人类间为利益纷争,劫掠杀戮,视人命如同草芥之时,同情被凶神恶煞绑缚至灵魂之外,再也找不到归依;当封建时代的人们沦为冷漠的“看客”时,同情隐匿在愚昧无知中,而现今社会的看客依然存在,同情畏惧在暴戾的恶行后,躲藏着不敢出来;而当网络上那只变态的脚踩向小猫时,当清华学子刘海洋将硫酸泼向动物园的熊时,当人贩子残忍的将小孩弄断手脚逼迫他们乞讨时,同情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有一些时候,同情心被作为炫耀,“嗟来之食”的不良善,和真正的同情背道而驰。有些善行被舆论表彰的时候,炒作也随行,显现出功利的一面,尤其是忽略没有顾及到被救助人的自尊心,虽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施惠者与受惠者,在人格上仍应该是平等的。
一掬同情的泪,是有分量的,一颗同情心,是珍贵的。这泪,这悲悯,会将世人从麻木不仁里拯救出来。很多时候,同情心会被狡诈的伪装欺骗和伤害,但葆有一颗柔软的同情心,仍然是非常可贵的吧。只是不知,现在的生活在优越环境下的独生子女,被家长们用宠爱托起的家中的小太阳,倘使真的见到“卖火柴的小女孩”,会把手中的蛋糕分给她吗?
我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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