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村是小城的一个村,原先为乡,后区划调整,并入他镇。
事情办完,时间尚早,同事提议带我去往郭村老街逛一逛。我很新奇,这么个小村落,竟有老街一景,于是应诺。拐向公路边的一个岔道,下行几级台阶,就进入老街。当然无法比拟于史上有名的屯溪老街,或是其他城市古远的街巷,它只是一个很普通,很素朴的村巷,和周围的村落很契合,和所在的土地契合。青石板铺路,这使我亲切感到老街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凡老街都是这样的路面,这样的平实石头承接着人的脚步。屋宇很古旧,木窗,隐隐勾勒着岁月的久远,甚而想起那窗里的一些往事。墙根表皮很多剥落,露出墙的内质,也显示这是年代不浅的手笔。屋人家很安静,几乎看不见通常农村所见的鸡鸣狗咬,更别说猪。屋门有些关闭,锁着我的目光探寻不到的东西,有些敞开着,里面显出幽深,也许光线进去很少,也许本身屋宅庭院深深,反正我的目光探不到头,看到的只是诸多的木制物什,看到的只是板壁隔出的长长走道。屋里很安静,好像只有无声的风在里面晃荡,屋外也是一派宁谧,只有三两村人身影,或倚靠着自家的门框,或蹲坐在附近的石阶上,或是在墙角的沟里洗涤。确实只能说是沟,因为那么窄小,那么潺潺柔弱,但清冽,这是我很惊讶的,惊讶的是在这么屋檐密集的村落能有这么一脉绿波,绕屋而过,穿街而流,若村子的脐带样,滋养着日子,滋养一茬茬的人。我和同行的人感慨,这样的水完全可洗衣,因为几乎看不见杂质,目光直探沟底,不仅洗衣,而且竟可净碗,我竟看见一个村人在悠然地洗涤一只饭锅。我直叹服。有了这样近在咫尺、赛似山涧的水,我认为郭村老街的人是幸福的。
我们沿着主街探寻着脚步,但每走一截,都有个支巷诱惑着脚步,让我们始终游移,想探尽每一道巷,又不忍错过目前的主街,想想还是将脚步进行下去,我们的想法是走完主街,再寻觅支街。
终于走完主街,一架山迎接我们。翠绿的植物披满山的骨架,让我们很舒坦。折回拐向别一条道寻幽,走走停停间,总是一个封闭的院落迎接我们,但稍稍转向又在院落的一侧寻找到了出路,有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味道。郭村老街还真不简单。支巷由于没有一道水,缺少那么点灵性,屋宇又显得杂乱,有棚屋间杂其中,没有像主街显得那么齐整,都是主屋。我们走得有点郁闷。好歹是走出来了,并且访到了另一道风景,一条阔大的河扬波于眼前,那么湍急的水,那么高深的石岸,我感觉着郭村老街的另一种气派和不俗。我们继续寻访,因为同行说,带我看郭村广场,很吸引人。果然见一个开阔地,形貌仍在,只是人物无存,因为同行说曾在此看露天电影,并且就此聊到了露天电影的一些趣事,但悬挂幕布的大柱子和那种搁置板凳的平整场地都不见踪影,只有一截淡隐的墙根和周围散落的几块砖,一个村人,中年模样,在场地中央晒燃过的冲天雷卷纸,一张张摊开。我说,还要扯开?不然他不收。多少钱一斤?3毛5。我说这么少。他说,反正也没事。我深深望了他一眼走开了,因为我的目光很快被一栋建筑吸引了,那是寺庙类的构建。走近果然是此类建筑,名曰:观音阁,标牌上还写就:黄山市“百村千幢”。我知道了,这是又一处历史遗留物。建在河波上,虽然底下的河水带去了许多日子和往事,但它还是保存着历史的面影。郭村老街原先不惟这一栋寺庙,还有两处。这是吃饭时老郭村人亲口告诉我的,当然肯定是人为或风雨的原因损毁了。历史遗迹越来越形单影薄。。
逛完老街我们花了半个小时,虽耽误了一些吃饭时间,但我们感觉颇有情趣。吃饭时我们津津乐道了一番。确实,萦绕在脑中除了那整洁的街道,那古朴的屋檐,还有那股清冽的水,波荡波荡,洗去一切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