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仓央嘉措
那一年,我十五岁。那一月,一切本都如常。只是那一日,一群自拉萨而来的人改变了这一切。 他们是桑结嘉措特使,此番专程而来,只为告知:五世达赖已与世长辞多年,而我就是他转世后的灵童,需前往拉萨,接任他的位置。
是年九月,我自藏南往拉萨。途中拜五世班禅为师,剃发受沙弥戒,取法名洛桑仁钦仓央嘉措。同年10月25日,于拉萨布达拉宫举行坐床典礼,成为六世达赖喇嘛。来到拉萨后,我才明白,表面上我是政教首领,实际上,只不过是个傀儡,大权还是掌握在桑结嘉措的手里。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这么多年,我从未曾想过,会有那么一天,我竟做上了这个位置。权力,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浮云,浮云罢了。
这一生,我只想,寻一女子,两人一起,平平淡淡走完这一生就好。只是这一切,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格鲁派教规森严,禁止僧侣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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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拉萨以后,我每天的生活都基本一样。除了诵经礼佛,就是在布达拉宫里到处走走。唯一不喜的是,桑结嘉错的人总阴魂不散的跟着。
几个月后,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每天被人像神一样供在布达拉宫里,却没有自由。于是,我穿上俗人衣服,戴上假发,避开监视,偷偷溜出宫去,找人玩耍。
那一天,八角街上,匆匆间一瞥,便再也忘不了,那如月亮般迷人的容颜。后来得知,她叫玛吉拉米。再后来,我们便在一起了。只是我俩都明白,前路,皆是未知。某日,有感于这一切,便作诗一首: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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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幸福来得太快,也去的太快。我们的事很快被桑吉嘉措发现了,在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玛吉拉米。
每个无比冗长与黑暗的夜晚,我便一个人走在布达拉宫华丽而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听着自己空旷的足音,就好象帕廓街上青石板上那些信徒的足音那样坚硬。心中满是落寞。遥忆:
那一刻
我升起风马,
不为乞福,
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喷鼻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碰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和煦;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下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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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历金蛇年,动荡不安的西藏矛盾彻底激化,我也成了政治牺牲品。将被押解到京城,予以废黜。
秋已经深了,押送我的队伍,缓缓来到了青海湖。夜已经很深了,青海湖畔一派安好。缓缓走到湖畔,或许是脱离的时候了。
这辈子,我爱过,恨过便足以。
这辈子,为一女子,抛弃崇奉,舍去富贵,甚或割舍了生命,但是,毕竟不悔。
模糊不清大雪中,一个坚毅的身影在雪中渐行渐远。 唯留下:
第最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