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茶,对于生活在黄土高原上的我来说感觉很遥远,虽然知道中原地带的信阳产毛尖茶,也知道家乡有产大叶茶的地方,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茶还是在南方,在烟雨空蒙,小桥流水,吴侬软语的江南,在江南的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畔,在曾是茶马古道源头泛着沧桑的谱洱,想来想去,还是在江南,那就是在江南采茶姑娘那绵长悠远的采茶调里。
对于喝茶更是个茶盲,只是偶尔喝喝,印象中,喝茶是男人们的事儿,他们常常会泡上一杯浓浓的茶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或工作或闲侃或玩扑克牌。
虽然也看到听到过很多名茶,铁观音、云雾、碧螺春、茉莉、谱洱茶,只知是好茶,好在哪里竟一无所知。
不过,从一次入药的茶开始,我还是对茶有了一种想亲近,想走进的欲望。
有段时间,我的身体状况极奇的坏,全身被病魔侵蚀了个够,开始是头痛,以为是感冒,而后发展为前胸后背,脖颈以及四肢关节,疼痛难忍之下不得已去医院诊治,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胃部也开始不适,后无奈又去看中医调理,看病的是一位在当地有些名气的老中医,吃过几幅中药后,一些症状有所减轻,不过头还是疼痛,一次又去抓药,临走时,问药引子,老中医习惯说,“三颗枣,两片姜”,随后又说,“再放一撮茶叶,主要是去头风,普通的茶叶就行”。回家依此行使,几副药后,其他的病症虽没有治愈,头痛却好了,尤其是在阴雨天,没有再犯。
从此,平平仄仄的心情就跌落在了那份浓浓淡淡的茶香诱惑里。
其实,茶最早的功用就是入药,只是自己孤陋寡闻而已,我国的第一部药学专著《神农本草经》里就曾有记载:“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记载是否真实,虽然无可考证,但是有一点,人类利用茶叶,可能就是从药用开始的。
随着时代变迁,茶慢慢发展为饮,并迅速风行,宋代王安石在他的《议茶法》里这样写到“夫茶之为民用,等于米盐,不可一日以无”。
尤其是饮茶品茗逐渐成为中国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后,文人墨客士大夫饮茶之风日渐兴盛。古代的雅士们饮茶是很有讲究的,曾看过这样一则饮茶的小故事:他们夏天,用绢裹装一撮碧螺春,黄昏隔在将开未开的荷花心里,第二天拿来泡茶,清香淡远;秋天,用一块纱布,包一勺龙井,挂在盛开的桂花之间,四五个小时后取下,沸水冲过,浓香沉郁;甚至有人还将一袋茶隔夜系于稻花丛中。
这份从古韵中走来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散淡情怀我想在现实生活很难寻觅了,虽然现实生活中也有茶道,但是总感觉少了一份天然的味道,多了许多的雕琢之感。
随着幽幽淡淡的古韵回到现实,其实,茶离自己并不远,也不只是男人们的事儿,心境而已。
同办公室的静儿就是一位对茶情有独钟的女子,有段时间,她专喝一种花茶,菊花、枸杞、柠檬片泡在一起饮之,花茶不知何时风靡,此茶,静儿说,既能舒肝清火明目,又充满诗情花意,让我也不由自主地陷在了其中,菊花云卷云舒,枸杞透亮圆润,柠檬片晶莹剔透,冲泡后,在水中袅娜娉婷,瞬间,一份“合座半瓯轻泛绿,开缄数片浅含黄”的诗意穿越时空随氤氲而来,不喝看着就是一种美的享受。
如果说静儿是一位如花茶一样优雅时尚的女子的话,那么爱喝大叶茶的同事风却是一位如大叶茶一样豪爽大气的女子,就如她自己说的一样,我是被大叶茶浸润过的女人,怎么会不豪爽呢。从风的口中我知道了故乡的土地上也有产茶的地方。风说,她的老家好多人家都自己种茶,因此人人喝茶,那就是大叶茶,日常生活,逢年过节,总是以茶待客,只要有客人上门,第一件事就是先冲泡一杯大叶茶招待,直到客人把茶叶倒掉,杯子扣下,要不然,主人是会一直续水填茶的,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那份热诚,不过从风身上我能体会得到。
大叶茶是一种极普通的茶叶,叶子宽宽的,冲泡后也貌不惊人,然而,从风身上我却看到了大叶茶的魅力,尤为亲近的是它是生长在故乡的土地上。
想到爱喝茶的风和静儿,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很多女人如茶的文字,茉莉香片如一素衣少女隔了岸浅笑低吟;碧螺春如淡雅古典从琴韵中走来的女子;云雾就像那种矜持沉静的女子,沸水注入后升腾起的依然是漠漠的烟雾,有几分超然向外的禅意;毛尖最言情,温柔缠绵,风韵十足的女子非他莫属;铁观音就属于那种有了一些阅历的女子了,品来悠长醇厚沉淀下来的是几分落寞却几分绵长的回味,想到这儿,忽然想知道,从书香浸润中走出的喜欢文字的女子该是属于哪种茶呢。
捧一杯淡淡的绿茶,看着慢慢变淡的茶水,想着茶的种种,其实人生才如茶,记得有这样一句话,说是人的一生五味杂陈之后,淡,才是人生最深的滋味。茶意如斯,植、摘、焙、烹后,冲泡在杯中,淡味,会慢慢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