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梦。
又是暮色,单薄的微醺气息扑面而来。一个人,沿着湖岸走走停停。春天,有些清寂,幸好一切都是带着希望的样子。大片大片绿色映入眼帘,不记得在哪里看过,那一袭绿色清凉,像哀愁。柳枝长了新芽,山茶开的正好,四月的蕨类植物疯长。
繁华落尽的女子,我知道这是时光给我们最好的定义。回想起从前有过的明媚约定,我想我们都记得清楚,其实我一直觉得只是我们不够努力,才没有做好。说过且行且惜的言语,一路走,一路丢。当我回望,才发现一起数过的落花早已遗弃在那年的风里,只有我一人还在怀念。
时而嬉笑,时而静默。当你觉得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捡起一支笔,写了很多很多字。寂寥的灰色,忧郁的蓝色,唯独少了那些欢喜的颜色。我曾经问过,忧伤,是什么样子。没有人告诉我答案。一卷清愁,落于无眠的枕,流浪过一个又一个陌生却美丽的地方。
◇暮雪情。
旧时的月光温柔,落在了水乡的蓝印花布上。“回忆是手心里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曾试着点染唐诗宋词的情怀,以为纤尘婉约的清韵可以让流年的伤痕更淡一些,更浅一些。笔墨却一再被搁置,无人问津,直到后来,以为我们都不会写诗填词了。
眉间忧郁依旧没少,与自己的影子相伴。你说的,一个眼神,一杯温水,甚至一句温情的话,都可以让你感动不已。却不知,这样心甘情愿的温暖少之又少。如今,我还听她的歌,苍凉、嘶哑的声线,一个人吃饭,写信,到处走走停停。
流年碎影,在曲终人散的时分更显得孤单。所有的景物,你都能百转千回地与他联系在一起,你依旧念着旧日的缱绻情深。你给我看良辰的照片,问为何不能是你陪在他身旁,然后笑。我却读到更多的难过,画地为牢的心事,陌上花开终究只能一人赏。冗长的回忆映在旧时光的一棵树上。如果是你,我想到水杉。如果是我,我想到的是香樟。
◇芳华忆。
走着走着就散了,无数次提起这句话。你曾说过,只要我不推开你,你绝对不会做先离开的那个人。就是这句简单的话,其实让我感动了很久很久。也许因为有过离散,谈及诺言仿佛就像是心上长了刺,生生的疼。从前,你写给云初的字,我们四个,云珞,云初,你,我,关于西藏的梦想。那时,我就知道那只是梦想,原谅我如此悲观。
我把过往弄丢了,找不回来。有些瞬间,只想关闭自己的世界,不让他人来打扰。水墨素笺,写了一程山水,一程离歌。彼此的少年,已经长成俊朗清逸的男子,时光真的不再如前了。想到曼桢对世钧说的那句话,“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特别心疼。往事留在心里,辗转了几个春天,记忆还能如此鲜活。只是那些相依,恍若隔世。
下个渡口,是否有人为我们送别,摘一朵水岸边的花,别在衣襟上,明日我们便相隔天涯。尘泪若瑜,月晚初,叶晚真,每一个都是你。风雨走了几季,如果路过花开,它会记住我们那些没有旁人涉足的过往,记住那些只有你我才能了解的心情。相似的心情,在若水时光里显得如此苍白,落寞的时候,惟有无言相依。
◇晚枫香。
若如初见,所有的事物都将改变模样。最初的城池,你的,我的,都掩埋在无人触及的微光角落,荒凉,故园的一株白茶还配得上清欢么。那些故事再也没有人提起了。雪千寻的旋律,深深浅浅落在了季节的花瓣上,树叶上,那么,你清幽的眼眸里是否看到一些明亮。
我们就这样走下去吧,遗失了太多温暖的容颜,似乎变得比从前更加淡漠。有时,我还翻看过去的痕迹,疼的眼泪都会落下来。找不到缘由,也许错过的只是时间。我想起最初的日子,妍妍谈笑,偶尔也一个人,带着一本书,一抹纯白的素淡,走了很久。遗世独立的美好,我从来都不曾拥有。
似乎就要记不起最初的相遇了,但是那些用心的相拥还铭刻在心上。等来迟到的春日,还可以吟唱莫失莫忘的曲子。我们早已不谈风花雪月的誓言,更多是尘世生活的细枝末节。在时光深处,回眸,你还与我相依,这样就够了,其他都不那么重要,你说过的,只要我们都可以试着平静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