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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春分

[db:作者]  2019-01-27 00:00:00  互联网

  冷暖变化仍频。雪堆已不见了,绿绿的小草冒出来,这样的那样的,一片又一片。几棵杨树正吐毛毛穗儿,滴溜吊挂在摇摆的风里;河边的柳树,每个枝条都是疏狂的笔画,涂着鹅黄淡绿相间的写意春色;小麦开始起身,在一场春雨后拔节。     正月惊蛰二月春分,种树施肥耕地深。夜半饭牛呼妇起,明朝种树是春分。早些年,麦子一返青,农人就开始到麦地里破土保墒、锄草。扛一杆长把儿薅锄,提一壶水,到麦垄成行的地里去一垄一垄锄草,给麦地理发。麦苗架不住农人的勤劳,老天用绿油油的茁壮和丰收回报那些腿快手勤的人。     藏在麦苗间的王不留、臭蒿子、野麦子,被一双粗糙的手一点儿一点儿地剔出来。那份细致的样子,像小时候给母亲头上拔白发的情景。地里没了邪恶的杂草,麦苗也会油亮乌绿。父亲一直坚持在田野里劳动。扛在他肩上的那把薅锄总是磨得发亮,在正午的阳光里,闪闪亮光。     春分,宽敞院子里的那两棵杏树,也会春心萌动进入恋爱季,因为背风又向阳,每到这个时节早早地就孕育好了满枝的骨朵,一旦有春风化雨的滋润,就开得花枝招展。     地里干活回来,父亲会站在杏树前,望着枝头上的花朵默默微笑。“桃三杏四梨五年”这两棵杏树,是我中学时一个春天里,从学校果园移植来的树苗。现在已经长过了房檐,算来也有20多年了,每年依然春开花夏结果。粉色的杏花开满树冠,我跟父亲一起为它疏花。等叶子长起来,青杏藏在叶丛里也悄悄地长。麦子由青变黄时,杏子也会黄,有的被太阳偷看了几眼,还会羞答答地红了两腮。     麦收时节,杏熟了。父亲却舍不得摘,说要等着我们回家再摘。至今,串枝红杏那份酸酸甜甜的感觉,一直回味在心里,浸润着已届不惑的人生。     “杏树也分大小年,你看,今年的花儿比去年开得热闹——树尖上都有了花骨朵儿。”父亲小心地扳着树枝,一边疏花一边微笑,岁月刻在他脸上的皱纹绽开了,也像这棵沧桑的老杏树。他总爱说:“你们结婚的那年,这两棵树结杏最多。”     一阵轻风吹来,和煦而欢欣,如这明媚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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