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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座山

[db:作者]  2019-01-27 00:00:00  互联网

入冬了。虽然还没到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冬时节,温度却是一天天的在降低。今天上网看到,昨天的一场雨后,气温骤降,傍晚又是大风,以致于晚上有的地方还下起了雪,连续三个小时的雪后,山峦换了银装。冬天一夜间就来了。

原本定于这个周六的登山比赛,因为事先了解了天气预报,临时改为星期五。接到通知时,我正在一个乡镇采访,关于新型农村社区建设。这个社区建设得非常温馨别致,小区内的各项基础设施完备,行走其中,仿佛走一个现代化的高端住宅花园小区,怎么看都不是农村住宅。手机振动时,我避开视察的领导群体,退后一步到旁边的绿色的塑胶操场上,那里,有天真童趣的孩子们在玩老鹰捉小鸡游戏。
周五一大早,本来是想继续早起跑步,先生说:今天你还要登山,就别再消耗体力了。想想也对,必须保持体力。此次登山比赛还有一些奖项设置,而且奖励还挺诱人的。对先生夸口说,说不准我还能得个什么名次呢?先生没有肯定也没有鼓励,只是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注意安全。

此次登山的目的地是距市100公里的大洪寨景区。事实上,那个地方我早已不再陌生,如果细算起来,应该也去了七、八次之多了,也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深秋,最吸引游客的就是漫山遍野的红叶,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毛衣、牛仔裤、运动鞋,手里提着装满纯净水的乐扣水杯,双肩背包里苹果、桔子、枣等水果,外加一块面包一块巧克力,就是我的所有装备。此次登山比赛,为了公平期间,是男女分开奖励的,各取前五名。上山前,与两位关系较好的美女同事X、Y相约,如果拿不到名次,就一起登上主峰看红叶,用美洗涤心灵

山不算高,主峰1356米。从山脚下向山上的第一条石阶路名为云梯,它高耸入云端。因为台阶较多,而且有的地方有些陡峭,一部分同事开始体力不支,再向上看,山与天相连,树与山融合,没有尽头。

这才刚刚爬了不到二十分之一。这句话一出,一部分同事直接坐在台阶旁边的石头上,说什么也不上山了。继续向上走了一段路,同事们开始分散了,原来四五十人的登山团体,剩下三三两两的小部分组合,分布于或高或低的山峦中。与我同行的X、Y两位美女一个落到后面,另外一个脸红气喘,话也说不出来,连手里拿的水杯都有些沉重了。虽然我也觉得很累,腿有些酸的抬不起来,呼吸也急促,但是说话的语调还是连贯的,体力还可以坚持。接过Y的水杯,把她带的水果放进我的背包里,减少她的负重,同时告诉她,过了这段山路,再向上就是跑马场,就好走多了。

转过一个弯,却不见了身边的两位美女。正疑惑间,电话响了,里面传来美女X的声音:我们不上山了,实在是没力气了。你做我们三个的代表吧,努力一定要拿个名次,我们在山下等你。
三人组合,我成了孤军英雄,而且身负重担。这怎么像是一场战争体裁的电视剧?坐在岩石上,山风吹过,感觉到脸上的汗水瞬间就升腾成了雾状。眼前,是层峦叠障的大山,山上的村木各形各样,树叶红黄相间,虽然还没有到红叶谷,同样感受到了红叶之韵美。

几位男同事早已登上了第二座山,隐约可见他们的身影,还能听到他们边走边大声唱的不知名的歌。此时,有二位同事追了上来,我们结伴一起向山上登去。

路上,总会遇到山民,他们背着水、面包、山货等等,向山上走,或者临时在稍平坦些的地方驻足,叫卖。也有提着袋子的山民,随手捡拾游客扔下的饮料瓶,清洁了环境的同时还可以赚些零花钱。他们的脸被夏天的烈日晒成黑红色,皮肤被凌利的山风吹得又干又皱,步履却是骄健的。问他们:你们背这么多东西上山,累吗?他们的笑容很善意,方言虽重也能听懂:咋不累呀,就是比你们爬山多了,稍好些。

然后,他们热情地告诉我们,这个景点叫什么?距离主峰还要翻几座山头。当然,也不会忘记让叫卖他们的山货,希望我们能买些带走。

登山途中,我带着小卡片机,一片树叶,一个石块,几个山民,一朵野菊花,绵延的群山,都收入我的镜头。遇到合适的地方,还不忘自拍几张自恋一下。陆续中有超越我的同事,善意提醒:拍照多浪费时间呀,你是看风景呢还是登山比赛呢?

一笑,收起镜头,一起向前走。

尖峭峻拨的摘星楼就在眼前了。站在山顶观望,四周万壑纵横,群山围拱,峰峦叠翠,气象万千。景点或高悬于峭壁之上,或掩映于森林之中,或盘居于沟壑之间,或凌翅于高峰之巅。置身于其间,移步换景,变幻莫测,令人游兴盎然。俯视山脚下却是云里雾里,山登绝顶人为峰了。也许山下的人看到我们会以为是仙境吧,那我们岂不都成了仙子、仙女?

原以为登上了主峰后,再下山的路会容易些。这也是很多人的共同想法。其实,这就是大洪寨景区对人意志力的挑战之处。从主峰下来之后,还要再翻过几座连绵的山,渐渐地向下延伸,直到山脚下。而其中一座山的陡峭度不亚于登主峰的艰难,名为百丈崖,意喻崖高百丈,到此都有想退回的意思。而此山最让人向往的是山前的红叶路与山后的菊花台。
从主峰下来后,我必乎是小跑到了这条红叶路。这是一段起伏不大的道路,两边的黄栌树叶都变成了红色,在只容两人并肩的山间小路的两侧,叶子相互伸长了双手,连在一起,组成一道红色的长廊,人在长廓下面行走,别有一番诗情画意。如果有情人行至此,应该适合互诉衷肠,山盟海誓吧。

在路上遇到一位男同事,他悠然自得边走边赏景。问他怎么不快走?他说:前面男士多,就是追上去了也是排在男组前五名名之外的,倒不如赏赏景的好。他还带给我一个相对的好消息:第一批刚过去的同事中只有两名女同事,你的速度保持下去应该是拿个前三名没有问题的。既然这样,就保持速度赏景兼登山吧。

应该说,在心灵与眼睛得到充分的愉悦之后,对于挡于前面的百丈崖,应该没有什么畏惧感了。现在想来,如果有放弃的念头,就是在爬百丈崖时产生的。同行的同事一直鼓励我,并告诉我一些登山的技巧,如上山时身体尽量前倾,重心前移,下山时,腰部多扭动,步子尽量走直线等等。试了,确实有一定的效果,但是并不能缓解我的疲倦,如果不是凭借意志力,双腿根本没有抬起来的力气,直立行走越来越困难,一些陡峭的地方只能是双手与双脚共用了,成了真正的爬山。

山登到一半不到时,全部变成了近于直行的台阶,两边的粗铁链无声地告诉游客道路的艰险,岩石像是用刀削过一样,在每个转弯处直立着,也遮避着呼啸的山风,岩石旁边树木成了行人向上攀援的助力,抓着树干向上可减少不些力气,以致于树干上手可触摸到的地方,光滑得几乎没有了纹路。这样的山路更高更长,也更难爬。我能听到自己的喘着粗气的声音,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沉重声音,胸口很闷,好像缺少氧气人要窒息一样。身后背的背包也一瞬间变得沉重了,尽管里面的吃的大部分已经和路遇的同事一起分享了,但是,包里还有同理的不锈钢水杯、水果,和我的手机、钥匙、钱包等等一些日常用品,加在一起觉得也是负重前行。

感觉到这座山的困难的并不是我一个人,后面追赶上来的一些同事,大部分都拜倒在这座山上。在红叶路时,追上来的一位女同事还半开玩笑说:我一定要超过你,拿到奖励。这位同事一身蓝色的运动衣,映得脸庞更红了。我笑了,说;你的脸比可是比红叶更好看的。而此时,那位女同事直接坐在了台阶上,脸比刚才更红了。
坚持着,再向上又转过一段台阶,而抬头看时,还是看不到这座山的山顶。一位卖纯净水的山中妇女,在转弯处一稍开阔的岩石边坐着,热情地说:喝些水再上山吧。我一只手扶着膝盖,向她晃晃水杯,示意有水。她接着说:再过两段就到山顶了,这座山可难爬了。

而座并不是主峰的百丈崖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直至到了山顶,我都没有觉得它的视野范围与主峰的摘星楼相比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为什么,它的攀登要困难这么多?摘星楼顶部的亭子里多是站着看风景照相的游客,而这座山的山顶多是坐下来喘着粗气,或者是直接躺在岩石上休息的游客。

从人缝里小心地绕开各种脚与横着的腿中穿过,下山的路要好走许多,风景也换了模样,由热烈的红叶变成了安静的黄菊花,一朵朵小野菊盛开在山腰里的空地上,开在石缝里,开在蓝天微风中,绽开一张张灿烂的脸,安静而柔和。有游人在花丛中采花,小心在盛放在瓶子里。野菊花经过处理加工后可以入药或者泡茶,对去秋燥清火很有效果。之前的几次到这里,曾经购买过一些,泡茶后确实是花香四溢,怡心爽口的。

这条菊花台之路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前无游客,后无同事,真的成了孤军英雄。而这时的心情是异常的放松的,就像孤军英雄中完成了任务一样的有成就感。不是名次的问题,而是经过了艰难的挑战自身极限后的轻松与快乐。距离山脚下已经不远了。

再下一段山路,是松林,路上有松子落下,捡起一个拿在手中。有游人看到说:还不快跑,得不到前三名了。看来,单位的此次比赛已经不是秘密,在这座山中成了旅途中的话题,游客共享了。山脚下那颗大银杏进入了我的眼帘,哦,我的此次登山接近终点了。再下一个台阶,一下子就看到了美女X,她在山脚下等我呢,看到我后,显得很是兴奋:快记下时间,**回来了。我以跳跃的姿势一步两个台阶向下跑,山脚下的记分台前,我的同事们笑着在等我。
美女X接过我的背包和水杯,说:你终于胜利凯旋归来了!

有些意外,竟然是女生组二等奖获得者。。。同事中有人起哄: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竟然成了登山比赛中的黑马。获奖了你得请客。。。

我答:我天天早晨跑步呢,这可是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很多事情也许都是这样,看上去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只要坚持了,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而相对于结果,过程往往更令人回味。想起一句话:在享受幸福之前,必须认同痛苦,也许有很多人会给你一句轻柔的话,一个温暖的眼神,一个结实的拥抱,可是前行的路总是孤独的,因为智慧必然来自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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