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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葳蕤。

[db:作者]  2019-01-27 00:00:00  互联网

葳蕤,百度出来的意思:形容枝叶繁盛,羽毛装饰华丽鲜艳的样子,也可形容植物生长茂盛的样子。《楚辞》里云:“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我以为,用“葳蕤”这个词来形容五月,是最贴切不过了。

一大早,天光就已透亮。清澈的鸟鸣衔来了充足的光线,透过浅色的纱缦,斜斜照进屋子,清新如洗。风微微,纱缦轻舞,洁净的地板被光影分割成不规则的图案。

睁眼,慵懒坐起。昨夜读了10多页的《旧时月色》还摊开着置于枕的一侧,那枚细长的书签斜倚在一边。总喜欢在枕畔堆放很多的书,好友的画集,泛黄的唐宋诗词,精美恬淡的散文。。。每晚临睡前随手翻阅一阵,似乎梦里也洇染了清浅浅的诗意和画韵。

夹好书签,合上书,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园子里,已经有人在锻炼了。隔壁大酒店养的那只黑猫,在花草、石桌间慢慢地走来走去,偶尔低唤一声。听见我推窗的声音,那猫蓦然回首,直直地看着我,眼神清澈。

城市苏醒了。远处马路上,有汽车声隐隐地传来。风中,有树叶和不知名花儿的馨香。纯净,清洌。

这样明媚的天色,很适合出去走走。

干净的青石板路上,种着许多梧桐树,沐浴着丰盛的日光。树木里,深爱梧桐。在故乡那座美丽的城市里,好多街道都种着梧桐树。浓郁的枝叶纵横交错,掩映着街道。­阳光淡淡,轻轻从茂密的梧桐叶里撒下,细细碎碎,一地斑驳迷离的光影。

临街二楼那间属于我的房间,窗外就是一排高大的梧桐树。夜里,我常常捧一杯清茶,倚窗呆呆地望着,看那大片大片的梧桐叶在风里微微颤动,遮住了静谧深邃的天空。守着夜儿阑珊,守着灯影疏离,那隐约如云的笑靥,漫成双眸的沧海。
    多希望我现在异乡的居所窗前也有一株茂盛的梧桐树啊。如今,我窗外是几株香樟树,才种了有三五年,纤细、秀丽。不过枝叶甚是浓密,卵形的叶子层叠,碧透如玉,似欲滴落。浅浅的清香在空气里氤氲,似有似无。

谁说春天一过花事就没了?瞧,那绣球花开得多美啊。白的、粉的、紫的,大朵大朵,仿佛深闺佳人一针一线,精心绣成,正含情脉脉地等着她的才子到来抛撒芳心呢。

那一墙的三角梅,可就没那么含蓄温婉了。大蓬大蓬的艳红,华丽丽地肆意铺染开来,旁若无人,开得不管不顾。真是“当户三角梅,枝叶太葳蕤”啊!如此的张扬风情,鲜衣怒马,烈火烹油地盛放着,生生地,要把那矮墙点燃了。

虽然我素来清寂、静然,可也喜欢这怒放的三角梅。一开,就是浩荡的缠绵。轰轰烈烈,此起彼伏,努力地盛开着,热烈地绽放着,壮阔盛大而摄人心魄!仿若那拼却了性命,赴汤蹈火也要爱一回的浓烈女子。这样的妖娆魅惑,这样的艳丽炽热,仅仅是因为爱,因为爱啊,多好!

天地旷然,树木葱茏。窄窄的田埂上芳草连连,细碎的小花星星点点。红色的土,一畦一畦垒着,青青的玉米苗已有半尺来高了,一眼望去,很是喜人。农人们在忙着浇水,犁田,翻土,播种。再过几天就到芒种了,“芒种芒种,连收带种”。农事也葳蕤啊。

迎面,走来了一位娇俏的布依女子,背上的竹筐里装满了嫩嫩的桑叶,还带着新鲜的露水。若我是古代一位骑马的将军,定会上前搭讪:

“看这满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是春光满面,美丽非凡。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猜那女子一定会说:

“这位将军,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筐,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污点,怎么反倒怪罪起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蓬松的身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他的主人是多么的威严。”

呵,我不是英武的将军,且木讷寡言。只好悄然注视着这娇媚的女子盈盈浅笑,从面前婷婷远去,如一朵绚丽的云彩。

抬头仰望,五月高原的天空,澄碧透彻,泛着青花瓷般的釉色。那些蓬松饱满的云朵,或聚成团,或散成缕,铺满了幽蓝的天空。那么写意,那么独自。

天空是云朵的。悠悠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忽而亲吻着湖面,忽而升到山腰,缱绻旖旎。世间一切,与它何干。

洒然临风,清远散淡自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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