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山下走过,清风徐来,悄悄的——她对我呢喃耳语。
林子里,有鸟儿歌唱,啾啾啭啭,一如许多年前的曲调,说着不一样的况味。
有清泉自山间汩汩而出,填满了瓶子空虚的记忆,打水的人满足而自在,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
远处有薄薄的雾霭,轻轻的笼着山间的亭子。我开始像一个孩子那样的遐想,假以神仙或是狐媚的离奇故事,它便立刻变得丰盈起来,愈发像极了飘渺的空中楼阁。
风还在说话,絮絮叨叨。她一再执拗地想要提醒我——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的确,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对于这个看似荒诞的问题,我自己真的知道答案么?
每一个混沌的清晨,每一个寂寥的黄昏,每一个无眠的深夜,每一个忙碌的白天,我,这个连我自己都快要不认识的一大半时间都戴着假面的人,都在说着什么、做着什么,又在想着什么?仰而见山,山,笑而不答;俯而近水,水,沉默无语。这一刻,风却还在说话,她对我说——受之不却,失之不殆。我突然明白——顿悟的感觉。
原来,除了年华,自己从未失去过什么,包括哪些过往,虽已远去,他却依然顽强的活在我的记忆里。就像当下的风,就算过了这一刻,谁也不能否认,她曾轻轻的来过、思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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