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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的孤独

[db:作者]  2019-01-27 00:00:00  互联网

   午餐后,一晌春梦醒来,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些声音,便习惯地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想看新闻,又觉得枯燥乏味。于是,泡上一杯浓茶,来到客厅里打开电视,低俗的流行音乐、刺眼的广告,令人厌烦。只好端起茶杯在客厅里往返地踱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做什么,脑子里一片茫然,只是一直不自觉地信步不止,好像一止步就会全身失空一样。
天渐渐阴暗下来。外面好像下雨了,枯黄的草坪上似乎已经有湿漉漉的样子,去年新栽的那棵小桃树,在春寒的风雨中茕茕孑立,轻舞着细弱的手背,是在向春天发出呼唤,还是在无奈地排遣寂寥?一只小花猫眯着眼睛,蜷缩在一块水泥板上,不时地“喵——”叫一声,像是在乞食,更像是在呼叫牠的兄弟姐妹。还记得,去年秋天,窗外的草坪上、花丛下聚居着一群同样大的小猫咪,有黄的、白的、黑的、花的。牠们是被遗弃的一群小生命,牠们没有母爱,甚至没有活下去的环境。楼居的人们都说牠们可爱,但很少有人顾念牠们的生活。经过这漫长的冬天,眼见这一群幼弱的生命日复一日地少起来,眼前只见到这一只小花猫了。牠那微弱而绵长的叫声,在瑟瑟的寒风里飘荡着哀婉孤独的音符……
这早春的小雨,淅淅沥沥地,就像春天的脚步缓缓地走来,虽然还有春寒的感觉。那棵在风雨中摇曳的小桃树,窗下这只孤寂的小猫咪,似乎在这烟雨朦胧中,忍受着眼下的春寒,期待那春天的繁荣。
室内的光线很黯淡,眼前的家具杂物也渐渐地朦胧起来。想开灯,又不忍,担心亮光下室内会更显空旷,不如在这似梦非梦的暗淡氛围里能更好地品味孤独的意境。
人们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往往会借酒消愁,或兀自抽闷烟以排遣忧思。林语堂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发表一个离奇的高论,他说“文章是烟熏出来的”,无论属文或作诗,惟有借吸烟才能诱发创作的灵感。此一说法固然令人有些费解,但也不无道理。于是,我便点燃一支“panda”,重重地吸一口,随着香烟头上的红光一闪一暗,吐出烟雾的那一瞬,果然就有忘乎所以的感觉。痴痴地看着一缕白色轻烟,直直地上升,联想到唐代诗人王维的一首《塞上曲》中的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好一个“直”字!不仅凸显了“孤烟”的形象,而且像电视的“蒙太奇”一样,给读者以想象大漠的空旷、荒凉的空间。此刻,我之所以对诗中的这个“直”字颇有兴趣地玩味,实则是在体知诗人当时置身塞外的孤独心境。所以我心中很自然地对林语堂先生的高论也就颔首会意了。
我本习惯独处,不爱群居,即使是退休以后也依然如此。因为我既没有玩牌弈棋的兴趣,也缺乏旷时垂钓的耐心,就是出游或散步也多是独行独往,且行且止,随心所欲,既无集体规则之约束,亦免顾及他人之烦扰。况且,十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于和老伴一起独立生活了。然而,今天何以孤独的感觉突然袭来?我迷茫,我苦苦地思索,我又走进了午后的那个春梦——
天上好像有成片的乌云飘过,脚下是一条泥泞的小路,有时还会有浅浅的水汪,就得趟水过去。我腋下夹着一摞书和学生的作业本,在急急地赶路,因为上课的时间快到了。路越来越窄,两旁还有丛生的荆棘——这不是老家废黄河堤上那条熟悉的路径吗?忽然前面的路面断了,面前出现一道断裂的陡坡。怎么办呢?得赶紧过去,不能耽误学生的课。我便坐下来顺坡滑了下去,也不知滑了多久,就跌坐在一片草地上了。放眼一看,面前是一片荷塘。一只红蜻蜓绕着一朵洁白的菡萏飞舞。那洁白的菡萏渐渐地绽开带露的花瓣,从那金黄色的花蕊里跳出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就像天使一样。她两手一挥,就牵着一个蝴蝶风筝在草坪上跑起来,欢笑声清脆悦耳,就跟泠泠的泉水声音一样。忽然,她张开双臂,变成了两个金色的翅膀,牵着风筝盘旋着,向天上飞去。我不假思索地迅速扑上前去,拉住她飘动的衣裙,随之飞了起来。
游荡在湛蓝的天宇里,就像沐浴在蓝色的琼浆里,是那样的清爽舒适;好像年轻了许多,因为小天使给了我力量。回头再向下面一看,只见我那凡体躯壳还安坐在那片草坪上,没有任何表情。那个“我”的身边围着我的儿女和其他的亲友,有的还叫不出名字来。他们把那个“我”抬到一座正堂上,像对待神灵一样地供奉起来。这时,在天宇中的我感到很悲哀,因为,我的躯壳竟然也成为只能永远微笑,而不能言语的一具僵尸了;更可悲哀的是,他们不会知道——也不曾想到,那个躯壳之外,还会有一个孤独的我在!
灯光忽然亮了起来,亮得刺眼,客厅里的一切又都清晰起来。原来是老伴回家来了,家里又恢复了一些活气。我站起身,自语道:“原来是一场孤独的春梦所致!”但立即又自我否定:
“不,是春梦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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