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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楼

[db:作者]  2019-01-27 00:00:00  互联网

  题记:秋雨多,闲时多,梦也多,随意涂鸦,不要对号入座。

            雨楼,红泥青瓦,绿箩绕顶。楼后依山,云雾起时,雾涌云掩,不见楼影。山上有座空禅道观,晨间暮时,钟声飘逸,传于树间山梁。层层的芦苇包裹着山角,风过仿佛要下雪来,南方的雪是飘絮,亦真亦幻,如梦似醒。

       真实的是雨,南国不能不提雨。这是个相当多雨的城市四季最不分明的是雨,春天密雨,夏天热雨,秋天绵雨,冬天冻雨,雨雨相连,雨雨追随。每家每户每人必备一把伞以上,而且备好应付各种类型的雨具,大中小号,齐齐整整的,足可以开个伞埔。        

       浸足雨气的楼门沉重,清晨吱呀一声开了一角,飘出一女子,白衣裙如风,掠过一片清幽,点缀宁静。会有把伞相随,蓝底白花,仿佛是蓝蝴蝶翩翩,影子移动伞花跳跃,也许挡雨也许遮雾,也许是习惯,伞好似亲密爱人,携手出行。

       她像片飘零的落叶,终日独自出入,幽灵般徘徊雨楼。楼后一条小路通向山,她每天必定踏上小路一回,看山又仿佛与山无关,伞与树相映衬,人与叶相纠缠,风过人来,雨来人走,路不管伸向何方,风光在,魂安在?

      楼前是一排桂树,桂花月月开,金黄的闪烁着自己的独特香韵。蓝花伞闪过时,便有一地的花粒,她不抬头不留步,眼睛只在远山,只在路上,只在芦苇飞花处。足音悠长深埋风中,听不出是树梢的感慨还是伞边的轻叹。

      雨一季连一季,一天连一天,漫天迷朦,飘得人心都潮了。雨楼还是沉默,默默的听雨,默默的开门,默默的送她的背影,伞依旧跟着,她依旧上山,往返于山间。也许天不会晴,山还是绿,她还是漠然。

      人间天天上演无主题的故事。时光是岁月的落叶,片片潜入夜色,雨里陶醉风里弥漫,几多故事滴入泥土,或许无味,或许芳香,或许沉重,或许如尘。有人数着日子过,有人躲着眼光行,热闹也好,落寞也罢,深刻的不需要复杂,简单的不一定是俗套。不必惊讶,相逢的未必相识,相知的未必相爱,相爱的未必相聚。

      她叫阿竹,先生是海员,半年归家半年海上飘泊,这个时代家书抵万金只有她明白那内涵,有时信到时,已是一月余,她总是细心读细心藏,雨楼里有一个古式木盒,里面装的是厚重的家书。先生喜欢画画,信封上总会有海鸥拍翅或船帆旗幔标志,她不会画,寄去的信总是捎上片竹叶或芦花,竹叶代表她,芦苇是他们恋爱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她是银行职员,嫁给海员丈夫有孩子后便成了全职太太,二十年的时光,等待相聚分离,又等待相守再分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阿竹习惯了安然处之。丈夫不在的日子里,她每天上山,那里有个方向面对大海,那里有和丈夫同行的感觉。

    那一年的入夏,突然强台风来袭,阿竹的丈夫那条出海船没能回来,听说人都没找到。阿竹整整一个月没出楼,她像是幅封存的画像挂在了雨楼的墙上,直勾勾的盯着那只装信的木箱。有人说,阿竹得失心疯了。有一天,狂雨过后,她又开始出门来了,还是那素衣裙,还是蓝花伞,还是那条山路,阿竹的眼晴在云的天上,在朝海的远方,在飞花的芦苇坡,在道观的烟雾里。阿竹成了雨楼的门神和后山的望夫石。

   雨还是多,好似阿竹的泪织成了楼的窗帘门帘,上天的残忍,生离是人间的常痛,死别怎么能跟着而来,阿竹失心了,挂在雨楼的墙上她是画,滴在了伞上她是雨,飞在空中她是芦花,走在路旁她是竹叶。

  又一个雨夜,晨起,雨楼门没再响,那个白衣阿竹的蓝花伞挂在了窗台,有人发现,阿竹抱着用丈夫的旧信折叠的千只海鸥纵身跳下雨楼,桂花满地,如果有来世,她会是海鸥,她会是船帆,永远与丈夫不离不弃。

  从此,雨楼成了孤魂的寓所,雨雾里藤蔓疯长,叶叶相生,枝节相连。或许只有雨楼知道,来来回回的是什么样的魂魄,什么样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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