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七岁的尾端,看很高很高的天空,看苍翠的招摇在风里的大树,看空荡的操场上笨拙的鸟儿掠过天际。吹散一朵白色的蒲公英,仿佛那些遗失的岁月延伸向未来,充满对未知的迷茫和泯灭不了的希望。
——题记
我不喜欢风和这种生活
用长及肩膀的头发遮住脸庞,遮住那双有着太多东西的眼睛。这个季节风起而云涌,让我们所有的卑微无处遁形。一个人走在后山小道上,晨风一点也不温柔地吹乱了发丝。听到远处高二教室里的歌声,激昂得就像压抑了太久后的释放。风或许会把这声音传到很远的地方吧?这时候,有人从旁边走过,我又习惯性的低下头。有时候我们习惯了某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姿态,沉默在一个人的世界,安静地发呆。空荡得只剩下呼吸声,心跳微弱却不停地响着。这在晚自习后感觉尤为清晰。把疲惫而劳累的身体扔在床上,看看四周,每个人都已经睡了,像死去一样。
幻想着睡着了不再醒来,耳畔一直有夜风的吹拂。清晨,在不愿醒来的意识中睁开迷蒙的双眼,继续重复那三点一线的校园生活。
一切依旧继续着。
我们的时间总在流逝
走过学校那些繁杂的梯子,穿过几根大理石柱回头望,看到流动的红色英文,应该是说:学习的艰苦绝对没有生活的艰苦更长。前一段时间流动的是高考倒计时,X日X分X秒。那个秒数在不停地减少,不给人一秒钟思考的余地。我当时只感觉到时光的流逝就像风在我的十七岁呼啸而过,带起尘土迷了我的眼。那个不停减少的倒计时就像规则的水滴声:嘀哒,嘀哒……我哀伤的这样想着,看着那些渐渐苍白的数字,这样的季节,风起了,会很大。
风一直很大,却吹不过一季的喧嚣,我看到时间不知疲倦地跑过我的年华。
你的我的十七岁漫长夏
窗外的天空清亮透明,教室里泛着柔和白光的灯一直亮着,打在脸上形成一层朦胧的光圈。甘哥习惯性地把他的化学课讲得激烈而飞快,我的脑袋慢慢转动着,有些迟钝有些麻木。下课后,教室里又活跃起来了,我转身告诉崔,我以后要开一个很大很大的书店,然后在书堆里做一个遗世独立的人。崔笑着说:“可以,很适合你,反正你那么喜欢看书。”我喜欢她说话时肯定的语气,就像一个失去过的孩子懂得要牢牢抓住的坚毅。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她曾为她爱的爸爸和妈妈离婚的事,颤抖着趴在我的肩上。她一直很坚强,一直都是!记得她十七岁的生日,是我们四个人陪她一起过的。在那座山上,她很虔诚地跟以前的自己说再见。
那是一些贴近心灵的时光,小熊娃娃在风中跳舞,心情被写进厚厚的日记本里,谁都不告诉。
崔,你的,我的,十七岁的漫长夏日。
回忆里的沉沦
芸打来电话说:“小丫,校园里的梧桐叶又枝繁叶茂了,我想起我们在铺满梧桐叶的小路上奔跑……我想起你轻拾起一片叶说,要把它带回四川……”
那些并不完整的画面,猝不及防的就覆盖了整个思绪。从来时的路上开始,这部刚刚落幕的电影,在不同的时间,同样的地方,又一次重新放映。我们这是怎么了?那么苍白地诉说想念,透过那个没有温度的手机,我仿佛感受到了遥远之外传来的温暖,我也仿佛听到了梧桐叶儿飘落的声音。记忆拼凑的盛宴里,我们都流连其中。我也在想念放肆青春里那些裸露的年华事实。
关于我的外婆
外婆病了,输了一周的液。到最后一天,她不去了,很坚决的样子,像个任性的小孩。外婆说很痛,我知道她真的很痛。我曾陪她去过医院,看到医生因找不到手臂上的血管而扎错针。外婆很瘦很瘦,像失去水分的玉米叶。我心疼地看着,被心底升起的恐惧折磨着。我害怕,我不想有那种“外婆年迈到生命需要那些冰冷的液体来维持”的想法。
想起小时候,缠绕在外婆身边的日子。她有很多故事,每天晚上都会讲故事哄我睡觉。我骄傲地把那些故事讲给小伙伴们听,她们倾耳聆听的样子,大大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如今外婆老了,我也不再是那个非要听故事才睡得着的小姑娘了。我站在外婆身边,她突然落寞地说:“燕儿都比我高了……”
是啊,我的成长,外婆的苍老。
那些生活里我们不经意忽略的东西
不经意地,墙角的三角梅盛放出满目鲜艳的红;不经意地,这被时光忽略的南方小城又变了样子;不经意地,汽车喇叭声里糅杂了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声。那些我们遗忘在教室里的努力,那些我们丢弃在操场上的奔跑。我们都只顾埋头往前走,却在到了一站休息的空隙回头看时,才发现已错过了太多的美丽。我们的成长就像耳麦里的歌声,辽远、悠长……
这个年纪,身边的很多人同我一样,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们都习惯在很深的夜晚执笔,在昏沉的台灯下,抬起疲惫的双眼揉两下,然后又埋下头去。那些灯光里有我们的未来,我想认真走过高中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
盛夏的阳光愈发灿烂。那片爬山虎的叶子已是深沉的绿色了。坐在阳光的一角感受生活的气息,看那些透过树叶投在人行道上参差斑驳的光亮。有车快速开过,扬起一片尘土,妈说:“洒水车还没来过……”
这一切陈旧在阳光下的故事,像妈妈皱纹里的微笑。
纯真时光中的远行
我们不曾走远,在这陌上花开的地方,就像那只墙角的猫,它的眼里是倒过来的天。我想去猫眼睛里的世界远行,在我十七岁的盛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