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冬天,有些暗哑。无人的场景里,我需要积攒一些力气,去叩新年的门环。
说到冬,总离不开雪。离不开那温柔的、一小片一小片自天空飘渺而来的晶莹花瓣。
我听到,它只允诺给大地一层薄被,便徐步转身,将身形隐匿起来。
然后,无论西风怎样的顿足,它都不肯与天地再共疾苦。
二。
在很长的时间,我觉得自己更像一只冬眠的熊,
除了窝在暖烘烘的皮毛里修生养息,便是眯起眼睛,充分享受梦的味道。
甚至,连辞岁的钟声响起,我还依然保持着匍匐的卧姿,不屑与2011有任何的交集。
三。
可我还是喜欢太阳,喜欢太阳神鸟飞抵时那些暖调的神韵。
在阳光晴好的时候,我喜欢穿着厚厚的短靴,把手插在棉衣口袋里,流浪式的行走。
当我用手指去融化睫毛上的挂霜,我会将嘴角上扬起一点点弧度--------微笑,
而后顺着意念中的径路,端端正正地走。
四。
很矛盾的是,除了太阳,我还喜欢一个人的黑夜,
静静的、专注的看时间流过窗子、墙壁、沙发、和沙发上的我。
借着窗外的灯花,我还会长时间的把自己想象成一株会走路的草,
与天地交谈,结虫鸟为盟。
还会霸道的把蒲公英当梦,让小小的夙愿可以靠着风而体验酣畅淋漓。
五。
白露成霜后,我会对佛坦白,承认自己一直不能真正的,走出那帧旧城山水,走出疼。
可我不回头,淮河的水能验证我有着怎样干净利落的步伐。然后,利刃翻飞,
旧城墙上刻上一句:冰城无语度飞雪,断落尘缘与殇绝。
六。
彼时,我正客居异地,在橙黄色圆润而柔和的光影下,陈列心灵的帛绢。
安静的夜,沉睡如出生的婴孩,有着匀称的呼吸和憨态的美。
我又回到蜷卧的姿势,在一支铅笔的真实里,品薄酒清清,赏从从容容。
当肉身里的血粒之舟不再搁浅,我亦不再独立船头做那甩袖的青衣,用咿呀之腔唱凉月色。
七。
十二个小时之后,我的水墨将以龙的舞姿游弋在白宣之上,
那是我取出珍藏的荷尖上的露珠,才照见的轻盈。那么,那些精致的忧伤且回避吧。
在滴水成冰的他城,我要用一种自由的走势喊亮雪、时空和时空里开出的花。
让紫丁香提前清芬,让青草拔节,让黑沉落,而白,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