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丽江是一场演出,也是我对丽江的印象,拿来做题目,我觉得挺适合。
从玉龙雪山下来,导游说看演出,张艺谋执导的,我们心里藏着兴奋和期待。没有歇息,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会场。嗨,看的人真多,那么偌大的看台坐得几乎爆满,我们寻寻觅觅才找到一个座位。坐下四观,我的心塞满惊异,看台其实是露天的,逢雨就在雨中观看,工作人员考虑得很周到,每人进场时都拿有一件雨披,因为天阴沉着。即使朗朗晴日,人说丽江的天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阴晴变化无定的。露天的看台以天穹作顶,气魄挺大的。确实宏伟壮阔,有南北两大片,每片一千多个座位,总共三千个,可想而知是怎样的恢弘。我除了惊异看台的阔大,还惊诧舞台的绵延、不拘一格。不是像通常大型演出场地设置得那么豪华,那么精美,它完全照着自然的形貌勾勒舞台的形状。舞台层层递进,依次升高,在蓝天白云下蜿蜒,在丽江的土地上蜿蜒,中间一个阔大的场地,供演员集中演出。舞台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真实的丽江土地,那黄土高坡,黄蜡蜡的色泽,坡形的步道,彷如云贵高原的缩小版展现在我们眼前。
其下的演出更让人震撼。首先声音破空而来,虽然震得地皮都颤动,但丝毫不感觉它的刺耳,一种撼动人心魂的电流传输全身。声音是从现场的几个大音响中蹦出来的,两个大显示屏随着音乐的律动滚动播放丽江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当然都是阔大的场面,人群的激越,色彩的艳丽,符合张艺谋的手笔。接着全体演职人员出场,集体亮相。五百多人,够宏大的了。他们非专业人员,而是当地的农民,奉献的当然也是弥漫土地芳香、流淌土地色泽的演出。非粗糙的东西,我真看不到与这场名声很大的演出不相称的表演,大家都是在艺术的殿堂舞蹈,把人们带入的是艺术的境地,并且充满激情,充满地域特色,让全场掌声雷动,让眼睛贪婪地摄取。我看到质朴的东西,那些行头。演员的行头都是当地丽江人通常的装扮,兽类皮袄,噔噔有声的马靴,花头巾,对襟小褂。但它们就是这样吸引眼球,就是让心弦一阵阵拨动,想着那些服饰是多么美丽,包括穿着的人;我看到原始的风情,喝酒用大碗喝,不拘事体,“朋友来了,喝酒;朋友走了,喝酒;高兴了,喝酒;不高兴了,喝酒。”酒是什么,就是丽江人的一种生活,一种生命的燃烧,无关乎忧乐。背着竹篓行走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身体是前倾的,身体成柔美的弓弯曲。她们行走在高原的沟沟坎坎,也走在生命的路途,但她们没有流露生活的艰苦和无趣,因为有歌从心中泄出。脚印盖到哪,歌就铺洒到哪。歌声让她们变成生活的精灵,形象地诠释她们纳西族对劳动的态度;历史是久远的,历史不曾忘记。马帮古道既是丽江一景,也是沉重、漫长的历史一页。那些过往的岁月,古道上留下斑斑汗迹。一支马队,一群或是三两匹,跋涉在不见人烟的崇山峻岭中,画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孤寂和艰难,充满着风雨。但由此丽江也被历史记住,留下值得炫耀的一笔。丽江人用歌舞演绎,全场从不同角落出来几十匹马,风萧萧的姿势,马不停蹄地奔逐,让我们恍如置身那个历史境地;最感伤的一幕是殉情的演出。古代纳西族都有殉情之说,指腹为婚的男女抗婚,但又不得圆满,只好与心爱的人双双赴死,以死表钟情。玉龙雪山的云杉坪据说就是他们的殉情之地。凄美的传说,演出的场景当然让人千回百转,柔肠欲断。看着殉情的一对男女在众人的极力挽留下渐行渐远,我们知道又一对青春躯体消失,美妙的灵魂随风而去。纳西族是有情的民族。有情的不仅是他们对爱情的坚贞,还有他们对人们的祝福。在演出结束前,他们全体亮相,然后指导全场观众与他们一道向玉龙雪山祈福。玉龙雪山是他们的神山。我们不一定感受到玉龙雪山的照拂,但他们虔诚、真心地让这座神山照耀我们的日子。
我们带着丽江人无私、温暖情怀回来。
印象丽江,丽江人的生活长卷,诗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