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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七弦闻语声

[db:作者]  2019-01-27 00:00:00  互联网

风起萧瑟,南国的冬天是一个顽皮的孩子

  近郊的山头,已是黄叶斑斑,静美里透着悲壮。尽管不远处的郊野,似乎还住着一个春天,花木蓊郁。山头的冬天,却仿佛已有些年岁了。南国的冬,往往是这样包罗万象。

  连日来,随着北国纷至沓来的雪事,南国的天气愈法凛冽。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花费上一段时日缠绵病榻,虽然本非从心所愿。今年的天气一贯温和的,本想着或许会例外,只是不知一不小心便这样冠冕堂皇地病了。

  起先只是有些微鼻塞,慢慢地开始头晕目眩,直至脚步虚浮落不到实处。几乎把能想到的疗法都用上了,当然除了吃药打针,却仍是不见好转。整夜整夜地恶梦缠身,难以为继。晨起,看着自己烧得通红的脸庞,才明白这副身躯原不如自己想得那样矫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的。自爷爷去后的那个冬天开始,这个与我达成默契的病疾,就开始肆无忌惮地不请自来。在这样的时节对我百般刁难,千般折磨,毫无法子。前日出差路上,看着车窗外肃杀的冬景,不过是稍稍地缅念了下故者,怔怔泪落。晚上开始,便毫无预兆地病了。

  如果这场病疾,是一场穿越时空的追忆,其实我是甘之如饴的。因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亦不会再觅得他的踪迹。而在病入迷津的梦里,却能轻易与他相见,慰我痴心。只因在菁菁少艾的时光里,他是用尽生命为自己遮风挡雨。

  想您,会让我痛得肝肠寸断,会让我痛不欲生,会让我满腔委屈,我仍止不住想您。

  紫陌红尘,万事纷纷,我仍是涉不过。尽管知道:凡心所向,一切皆是虚枉。我仍是忍不住想要: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深夜,我读稼轩,读柳七,读易安,读容若,读简媜,读张晓风。在故纸堆里寻找可以慰藉我的良医。从秦时的河流,汉唐的明月,在唐风宋韵,想要找一阙可以慰我执念的句。  

  稼轩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时候我在哪里?柳七越行越远,千里烟波浩渺的时刻,我可是杨柳岸上那株挽留不住的垂柳,只眼看着暮霭沉沉楚天阔?易安沉醉不知归路的时候,十里河塘里的藕可有纷纷举着荷蕾欢迎她?壁灯昏黄,容若在宣纸上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烛火盈盈,可有垂下朱红的泪滴?简媜说,三月的天书都印错,竟无人知晓。而我们那些回不去的曾经,是否曾有十七只白鹭划过垂暮的天空?张晓风写下游园惊梦的时候,你的心里可曾有瞬间悸动?

  堇年说,深情若是一桩悲剧,必须以死句读。即便,悲伤深处空无一物,又如何?

  我多想,前尘往事只是一个酣沉的梦,不是二十余载浮生。

 

  天幕沉沉,偶有风过,翻涌起一池深深的碧波。

  站在略显枯瘦的湖边,凉意忽然就爬上了心头。才记起,近日已连续多次不小心被凉风扑了个正着。万物空茫,湖岸苍苍,显然已是隆冬。湖里的红白鲤却成群结队地自顾嬉戏,毫不惧行人。如果,也只是如果,能做一只鱼儿也是好的。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

  以后的日子,我还会走过一个个这样的日子。若是风起无意,愁上心头,我独自一人又该如何度日如年?若果只是一种怀念的方式,我愿意在轮回里等你。

  如果上帝能偿还宝贝所有忍受过的孤独。也必能予我一扇晴窗,锁住所有流年。

  想来不过一梦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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