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个梦,梦中有一段时光,一个地方。我记得那个地方和那段不可思议的时光,那地方的太阳和月亮比现在要大要光明。或许它是我前生停留的地方,或许它是我心中所向往的地方,但我知道,那地方的山和水要比这里的山水葱郁清澈得多,那地方的人肯定比现在的人纯真善良诚恳得多,那地方的天空要比这里的天湛蓝得多,也接近尘世得多,看上去仿佛就在夏天里赤道边沿的一片景区。
那里青草绿绿,花朵娇艳,阳光明媚,所有的鸟儿总是面朝着风的方向而坐。当我默站在这充满泥土味的地下,从四面八方吹来的柔风使花朵轻微起伏,颤动,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扑向鼻息,令人陶醉。而此刻,一个美好名字,一段美好时光,高傲的琥珀色眸,还有不再梳理的发辫,自由自在。瞬时,一股说不出来喜悦充斥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颤栗着身上每一寸肌肤,终于能与大自然朝夕相处。
静静伫立在大自然之中,听一首婉约动听乐曲,曲尽绸缪。一枝临风摇曳的柔条,一片扑簌坠地的落叶,一滴鸣溅溪涧的清露,一缕发自野花的幽香,一朵猩红绽露凌晨吐放的雏菊,都一涌而来,如果诗人歌咏的爱神能降临此地的话,呵呵,你当然能担当得起仙人一般生活的这个理由。
如果真的有梦可买,那么,我不贪心,只要这么些,真的。
云雾散处,层林尽染,一直亭亭地站在那儿。曾以为除了彼此再没有别的拯救。就像是一棵树,也曾萦绕过一种绝美的红色,极其的优雅,相伴着动人的细致。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银灰色的树干极瘦,仿如一缕银灰色的烟,在时间的缝隙间到悬挂着,美丽的黄昏不再来,就算来了,也只是涂抹一行沉寂的记忆,沉寂在树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学会了固守在自己的领域之内,不再接受任何人。愿望落空,承担责任成为负担,双膝发软,记忆衰退,仿佛很快迈向老年痴呆的症状,不记得许多。但是,在心底的深层下面,仍有个温暖的身影在奔跑,在温软夕阳余晖的辉映下,仿佛草原上的一束火炬,恰如一棵古时的椿树,仍然可以发出新芽。
在荒芜的日子里,我们学会拒绝,我们学会拒绝温柔和真情,甚至幸福和悲伤。不是我们不需要它们了,而是因为,我们的时间容不下它们,我们的命运带不走它们。安徒生童话中的那个小美人鱼为了爱情而舍弃她的鱼尾,换来了一双人类的脚,却发现自己行走在针尖和火热的煤炭之上。
有时候的寂蓼,让人无路可退,其实并非颓废,只是觉得有一些累。其实,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心灵是一样的。我们努力奋斗,不断争取,需求无度,顺从遵循。我们享受幸福,快乐,承受悲伤,痛苦。甚至有的时候,因为我们的虚容、自负,而看不到真相。直到有一天,真相的暴露,有多残忍。
如是因,如是果,因果循环,这是一个必然的规律。人终其一生,追求的究竟是什么?是金钱?是功名?还是安全保障?我们曾经为名,为利,又或者为生存,经历过一些苦难、腐败、悲伤,甚至经历过一些更为难堪,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无非是我们心中那份,永不满足的欲望。当一个人的欲望达到一定程度,它几乎能让一个人丧失一切,当然包括人性。
人的一生是阴暗或磊落,或者由人性来决定,它应该不是片面性或局限性的,在它的身上附带着一团热烈的亮光。如果我们要看清楚自己的人性,只有点燃这团亮光,才能完全确定。而点燃这团光亮的,不能是别人,只能是自己。也许别人能带给你一点亮光,但这一点亮光,它所面临的并非永久性的明亮,它有可能随时会熄灭,只有自己给予自己,才能让它永远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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