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这个词我从字典中查不到,我和它初次相识是在大作家“柳建伟”的书中所得。有边缘人必然有中心人或称重量级人物,他们或身尊高职。或巨贾富商。而我头上既无紫光萦照,又无库银,囊中空也而羞涩,是为边缘人也。
按说人为了生存,在社会上扮演不同的角色,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我每每遭遇这些中心人物和他们不期而遇狭路相逢,他们那份春风得意居高临下颐指气使,那不屑的目光,让我生出自悲,生出万般感叹,明明白白地认可:我是边缘人。
那次,我和小张大夫为“两会”服务,到了午餐时,不慎误入一宴席,我禁不住叫苦不迭,进退两难,在坐的全是有名的“官老爷”,其中还有我的校友。但见他们觥筹错,满面红光,说着官场上的“妙语”我听不懂。他们全然无视我和小张大夫这两个“不速之客”,我敏锐地感到我和小张这两个“丑小鸭”和他们齐肩而坐,真是大煞了他们的风景。他们一定暗暗嘲笑我们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我若不是陪着小张早已起身离座,真忍受不了那难堪和不自在。小张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大概还没有感受过世态炎凉,他不管不顾,只埋头大快朵颐。席后,他问我:“你没和同学寒暄?”我说:“我是边缘人。”他愕然。
想当初我也和小张一样单纯,认为世间到处充满阳光。当年,我的同学升为我的顶头上司,我何尝不是皆大欢喜,举杯庆贺。认为头上有了这颗“彗星”便可以好运连连,前程无量。有一次,单位里要选几个中层领导,我的条件在侯选之列,论成绩,论业绩,我都领先,再加上同学这张王牌,我沾沾自喜的认为,只有我可以一路高歌猛进,红旗飘飘。可结果却大相径庭,只有我一人落选。我对这些本没有多大兴趣,但是,我仍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一个人蜷缩在阳台一角,私下里暗暗地理论和较量了一番,原来这几个女同胞她们的老公或她们的公公都是中心人物。而我的爱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布衣白丁。我就又明白了,我是边缘人。
前些日子。我有一位省级领导的同学到我们这里下乡,我听说后非常激动,同窗几载,一别多年。我准备了非常的晚餐约同学到家里做客,为他接风洗尘,也尽了地主之宜不失礼节。可几次邀请他接连推辞说忙,最后一次干脆关掉了手机。可我听说他去另外一位同学家几次了,那位同学是媒体的首领。当然,我对这样的事早已不足为奇,见怪不怪了。谁让自己不争气,不出息,窝囊废,而沦为边缘人呢。自此,我见了这些中心人物如耗子见了猫般的逃避。
边缘人虽然没有身价,但人格和尊严是挺立的。我不会屈了尊严地去奉承去讨好,去溜须拍马,去拿自己的热脸吻别人的冷屁股,哪怕是走头无路,头撞南墙。朋友说:“你这傻蛋,有关系不买通,还在底层卖苦力!”我说:“我是边缘人!”朋友说:“难道你以后不求人?比如说孩子的升学,孩子的就业等等!”我说:“我对他只尽抚养和教育的义务,我无能为他买通一条明路,由他去吧!”
好在我这个边缘人特别地理解人,那些叱咤风云的中心人,他们在上层社会生存竞争,为了保住自己的座椅,他们容易吗?他们得做到八面玲珑,明察秋毫,机关算尽,绞尽脑汁,他们该说真话时得说假话,该说假话时得说真话,他们多累。再加上你这个边缘人还为他起腻,忙中添乱,累卵于他,他能对你亲热吗?
好在我这个边缘人欲望非常的低,我看淡了名利,识破了红尘,什么高官后禄香车宝马,这些与我无缘,我不奢求。我只用我的双手创造劳动的价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乐得个自在,睡它个无忧。
好在我这个边缘人心态格外的良好,我把我生存的条件降到了最低,我老爱返古和颜回比,“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不改其乐”。我庆幸我比他强多了,有一屋,可安身立命,有书读,有薪水每月拿回,虽然不能美味珍馐,但足可以裹腹。好在我有一大帮边缘人的朋友和亲人,我会永远是他们心中的中心人,我好幸福。
我是边缘人,说着边缘话,明知蚂蚁撼树无力回天,却在这儿哑着喉咙呐喊。朋友说,我是疯子,我是典型的阿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