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学时地理曾考过零分。不是她笨,她只是不愿意去死记硬背,她也不傻,她内心安定执着。她知道,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带她飞越重洋,一路向北…
(一)
普熙终日是忙碌的。三个孩子操不完的心,还有父母亲人,快四十岁的时候,她感觉很累。
普熙是个笃定的女子,内心坚强。从小敏感,像只蜷缩在墙壁的刺猬,不想让人靠近。
普熙是跟祖母长大的孩子。对于父母,叛逆胜于亲密。她总是躲避于一切不安定因素,她知道,成长的苦痛总在内心缠绕。
认识普熙的人都羡慕她,从小乖巧认真,长大后天生丽质。
而普熙,一直生活在内心的重重不安,她并不快乐。她像一株遗世的植物,在高山之巅,无人能及,无人能懂。她只有顽强的生存,有时静默,有时安然。
只有普熙知道,她自己动荡不安的情感,在动荡不安的年纪,她深深渴求,一份端庄而郑重的感情。
谁都不会知道,这个被无数人宠爱的女子,从十七岁时,已有厌世的行为。
(二)
十七岁的女子,应是桃花红,李花白的年纪。
而此时的普熙,总有莫名的惆怅。她不相信任何的情感,她与这些世因背道而驰。
她很累,总觉倦了。她爱古文,爱诗词,她想走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普熙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是整个家族的荣耀,也是母亲的荣耀。
小时候的普熙总不明白,女人何以那么的骄傲。长大后她才懂得,每一个骄傲的女人背后,总得有个强大的男人撑腰。
普熙是瞧不上母亲的,她以为,她的人生,并不需要男人的荣华富贵烘托。
普熙错了,错就错在那颗强大的内心。那些不过只是强大的假象,另人不敢靠近。
那时的她,身边不缺敦厚的男子,另普熙心安,也觉,内心温暖。只是,那只是胆怯的少年,未曾开口表白,因为,初时,便丧失了勇气。
因此,高中时代的普熙,不曾恋爱过,也有心仪的少年。只是,胆怯了岁月,也不曾过任何表达。
(三)
还是这样的冬季,此时的普熙,手握地图,已来到世界的另一端。
从青春黯然走至中年,没有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失去了刻骨铭心的爱情。此时的普熙,心若死灰,恰好如母亲般,也活在另一半的荣耀里。
小时候的她最不喜那些所谓有成就的男子,也不喜那种荣耀的光芒,此时的她,却被这种光芒笼罩。
谁都不会明了,此刻的荣光是付出多少倍的辛酸所能得到。
普熙说,不要妄图从任何人身上轻易获取。因为,这一切的由来从头至尾来之,不易。
正因为这样,普熙冷静而目光锐利的看着睡在身边的男子。是否缘起于前世。不知,也无从谈起。
总之,这个男人是她宿命里的人,愈挣,愈紧。
(四)
普熙的大学光阴,是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离开父母的她,如小鸟般,自由,飞翔。
她总爱发呆,仰望天空的模样。听说,有种鸟,叫青鸟,看到了它,就等于看到了幸福。
于是,普熙时常仰望天空,她谁也不告诉,她在等青鸟的到来。
那时的她,没盼来青鸟。却来了一场刻骨的爱。
他是阳光四射的少年,俊朗,帅气。她不想离他太近。她不喜万千宠溺的男子,她只喜,孤单的爱。
这四年里,她阅读,坚持写读书笔记。她拒绝了很多表白,因为,他们的稚嫩已超过她所能容忍的能力。
后来的同学聚会里,当初一个最静谧的少年,喝醉后,对她表白。可是,十几年后,一切面目非全。
他说,整整四年,他把她当成个理想。他出生在一个偏僻村落,对于她,成为个渴望。
他发奋苦读。看着普熙的爱情,有一天,阳光明媚,还有一天,如六月梅雨,阴沉,不安。
他痛苦在普熙的爱情里。他盼望,她的爱赶紧离开。可惜,一场惊为天人的爱恋,有几人能说明白。
(五)
认识了方正,后来成为她的真命天子。他是一个农村的孩子,无学历,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
普熙失恋时,不善表达。那些强忍的泪,也轻易不会流出。
这就是普熙,没有任何人,一样可以隐忍,骄傲。
只是,失恋的普熙,爱到大海边喝酒。她得忧伤,只有在这里,得以,释放。
她喝醉时,爱哭,爱唱。在这片苍茫的海滩上,流泪,成殇。
她的绝望,日益加强。她想走近那片海,成为,一朵浪花。
不可避免,就这样的遇上。冬天的海,寂寥,无声。碰上了他,也许是,宿命里的注定。
那天虽然冷,但普熙却格外的热。她想他的好,她还知道,他已在世界的另一端。
她一步步走进海里,入魔般。冬天的海那末的冷,她却,内心火热。她想,再走一步,便能忘了他…
(六)
一双手,把她从海水里拉了回来。回到海滩,普熙绝望,对于爱情,更加,绝望。
方正如兄长般的照顾,从被救援的那一刻起。普熙后来的情感,除了,感激,还有,感激。
再后来,习惯了这个男子。方正,成了她的丈夫。
这世间,也许再伟大的爱情,也会在时光里,消逝,不见。
结婚誓词里,他说,我即使是一粒沙,有了你,我也将成为一颗钻石。
普熙感怀,一路奔忙,此时的方正,未曾食言,已经把自己打磨成钻石的模样。
此刻的方正,春风得意,已不是,当初的穷困少年。身边,无可避免,有许多的女子靠拢。
方正始终不信,普熙对他的爱是出自本心。他始终于困扰于自己,亦困扰了普熙。
再后来,普熙专注于几个孩童的成长,有时,会忘了方正,还有,她自己。
(七)
方正的事业,如日中天。如他的性格,厚起,薄发。
他对普熙的爱,从没停止过。只是,普熙的敏感,或是敏锐,会从他身上获取另一个女子的气味。
她不动声色,慢慢寻找。终于找到了她的日志,她日志上,有他和她的声色犬马。
普熙终于醒悟,再爱的情侣也会有疲惫不堪的时候。当她明白的时候,她反而,不再挣扎。
享受着方正的爱情,她没告诉他,从另一途径,也获得了他的另一份爱情。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普熙,面对着她日益冷酷,他选择,更贴近的照顾。
(八)
普熙学会了上网,坚持阅读,也坚持写作。她做好一切离开方正的准备,没有一分的私房钱。她只想做回原先的自己,净身,出户。
普熙是个聪明的女子,拒绝了众多暧昧不明的关系。她想爱一个眉眼干净的男子,彼此相望,默然,欢喜。
她知,他并不爱她。爱情,只是自己一往情深的事,她无知觉间,爱上了这个网络里未曾深知的男子。
能相爱会多好,可惜,不是。也许,这也许是命运的捉弄。
独自的爱恋,不捆绑也不束缚,但是,也很无助。
持续的的酗酒,喝烈度酒,吃不不任何食物,普熙望着发抖的手。她知道,一切该结束了。
她还会想着他,想起时,莫名的悸动。匆匆的一瞬间,就这样的爱了。她希望,这一切,像一道测试题,急促的来了,而又莫名的走了。
(九)
她爱着他的神情,温暖,安定。一切的爱恋,从发乎于情,而止乎于礼。
那个神情安定的男子也不会知道,这个傻傻的女子,爱了,便爱了。
普熙知道自己酒精中毒了,望着发抖的手,她告诉自己,这个冬季,她该走了。
于是,一路向北,循环往复候鸟的踪迹,一路向北。
她希望自己是个滥情的女子,这样,不用经受太多的煎熬。那个梦里的男子,温暖而坚定,也许,只是个幻境。
最终该遗憾,亦或遗忘。在梦里,仍会见到,不经意间,一别,千年。
亦或,不经意的道别,转身,此生不复相见。但他一道道伤痕,不管你认或不认,亦如刺青在身。
从此,普熙停止了所有的爱恋。如倦鸟般,一路向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