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段爱情故事的发生走向,如同溪水般潺湲流淌,清澈而干脆。静水流深,霜冷长河,仿佛这些文字是为了与他邂逅而生。
你坐在角落里,听着吉他的韵律流淌在夏日里,还有电风扇的躁动声音,内心却极其祥和。几缕金色的光线汹涌地穿进窗户,明晃晃地铺在地板上。像儿时那条波光粼粼的河,承载着无数荒废的梦想。他靠在东边那扇昏暗的小窗户,放下吉他。点燃一根烟,轻吐着圈圈烟雾,极其诡秘,又渐渐弥散。
仿似他注意到你,讶异不解的看着他。他丢了烟蒂。从口袋里随意拿出了一盒巧克力送给了你,像招呼外来的看客一样。你却紧张地无所适从,不由自主地接过。羞涩地笑了笑。他又递给你那把弹奏的吉他。你迷惘地拿着,说自己不会。他笑了。
音乐,是狂妄冷漠的人在现实生活中的一个寄托。他们,铺一曲属于流浪者的歌,歇斯底里地哼唱,浓烈而丰盛地活着。你是个热爱自由却匍匐于青春的脚步里,所以,你有着奔腾于血液里的不安和怒放。于是,你爱上了他。仿佛这是宿命中的某种契合,是在黑暗中遇见一束光,值得慰藉和欣喜。
你记得他对你说,人生是一条走进深林的路,但深林尽头,会有一片如蓝宝石般璀璨的新海。然后,他的脸上脸上露出孩童般天真和抗拒模样。你安静地看着那片明晃晃的地板,刺的眼睛发疼。然后他紧紧拥住你。因为爱他,所以你信深林尽头有那片新海,那儿你们可以恣意起舞歌唱。你曾期许能与他有段一起生活日子,你烹饪洗衣种花,他继续弹奏他的吉他。生活无需太多交集,只要这样平平淡淡就好。
多么希望,能一个不小心,与他白头到老。你总是这样地对我说,眼睛深似一潭湖水。若是人人都能够依靠瞬间的幻觉,麻醉自己煎熬过极其沉重的余生,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且令人艳羡的事情。当女子爱一个人远远多于对方爱她,她就成为她自己的刽子手,判处自己一世的孤独。你独自守着那扇黑暗的窗,靠在白色药物度过那段孤独的日子。多少个漫漫长夜里忆起这一段往事,你泪如雨下。
后来,你与文字谈起了一场恋爱。拾起久违的文字,去铭记时光里刻满忧伤的细碎掌纹。于黑夜中,旅途中,静静读着,静静回想,那些被沧桑洗尽的童真和骄傲。因为文字的赏读,你忍受了来自陌生人的掌声和辱骂,说你不过是个薄命人的自怨自艾。你说,“我写的每一个文字,都当作一样精美玲珑的艺术品,有着自身美的存在。只与懂得人听。”我曾讶异,曾经爱哭的女童,何时有着处事不惊的淡然和大气。也许,是宿命和世情,让你成了这一场繁华的看客,而非演绎者。
你逐渐变得恋旧,爱上戏曲,旧照片,旧日记本,还有童年时候种过的花。除了当年那些闺蜜,你不再打扰。你喜欢上旅途,喜欢陌生人之间的淡漠和不知彼此来源。你喜欢上大麻浓烈粗俗的香气,喜欢看每一片如青绸的海。在陌生的街头,每次看见背着黑色吉他的成为街景时,你还是微波余澜的不安,如深海的珊瑚。
再次和我见面的时候,是三年后的一个夏天傍晚。于人山人海活色生香灯红酒绿的尘世里,你一如当初美丽,却有着树木的静默笃定。你说不愿意做个拖累别人的人,所以宁愿独自行走,去寻找那片新海。黑色的风吹过你的发,苦涩的泪水划过你的面颊。你说,你害怕了一个人穿过炉膛一样黑暗的森林,你只想寻到像父亲一样的男子,能让你安定和深信。
我紧紧握着你的手,哭着说,上帝会偿还你所有忍受过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