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我决定为你写一些话。以前的我从不这样做的,因为我知道,即便写了你也不会看。你和君泽不一样。君泽始终在说不看我写的那些煽情又肉麻的东西,但是我知道,他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我。很多时候,凌晨一点多,我还能在QQ空间里看到他的足迹。而你,说不看就真的不看。你这人,和我一样淡然薄凉。甚至比我更甚,常喜怒不露于神色。所以,我一直看不透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而促使我为你写下这些话的缘由,是你临回学校的前一晚给我的一条信息。
初识你的那年夏天,很喜欢和你并肩坐在一起,盯着你的侧脸狠狠地看。而你总是转头很不屑的瞪我,顺便恶狠狠地吼一句,看什么看。只是你不知道,其实你生气的样子更可爱。
你总那样沉默寡言,安静得有些冷漠。可就是这样,却引得那些聒噪的女生对你趋之若鹜。她们或明目张胆的约你吃饭,或温柔害羞的给你塞情书,向熟知你的人打听你的电话。你因此不厌其烦,总是一个人偷偷躲在四楼的图书馆看书。然后,你疯狂的迷恋上三毛和席慕容。两个完全不同文风的人。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安静坐下来长谈的内容那是和文字有关的一切。那个时候,我只是单一的喜欢张爱玲和张小娴,不知道是否因为你的原因,我也开始翻看三毛文集和席慕容文集,直至深深迷恋。不可自拔。所以,就算现在,每当想起你的时候我还是会把床头的三毛一遍又一遍的翻起。
我记得你们校园里那棵枝繁叶茂的大叶紫薇。盛夏花团锦簇的时候,我们常常坐在树下的凉亭里休憩。亭子下面是一池碧水,里面养着十几条锦鲤,我便趴在亭子的栏杆上撕着大片的面包喂鱼,顺便作着我的白日梦。而你和君泽就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研究着各自的功课。后来,你开始微笑,慢慢与所有人融合。虽然偶尔看上去还是有以前骄傲凉薄的影子,但已不再冷漠,我们都为你的转变而高兴。尤其我,开始放肆地捏你的脸,戏称你为靓妹儿。你似乎也不再那么恼火,只是会把脸扭开,将三毛的书挡在我的脸上,问我对爱情怎么看。我很直接地摇头,不知道。
关于爱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虽然以前我曾很迷茫的恋慕过一个人,可是我从来不觉得那与爱情有关,只是将其当作青春年华的一场悸动。但你不信,你很坚持的认为读张爱玲张小娴的女孩必然是很懂爱情的。而且你开始有意无意的跟我说起你的爱情愿望,你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的,你对爱情的追求起步就那么高。而我没有告诉你,张爱玲是一个愿意为爱低到尘埃里的女子,她的爱情起点永远及不上你的。
我还记得你发给我的那句跟三毛无关,跟席慕容无关,也跟我无关的话。你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知道那是你对人世沧桑的慨叹。就像我一样,在看到你的短信的时候,才想到你,想到君泽,想到那曾经历的美好时光。我也感叹,总觉得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却又清晰如昨。说其真真切切发生过,却又模糊到会遗忘一些片段。
前两天我在某位友人的QQ空间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是如果一个一贯沉默冷漠男子肯为一个女子改变他原来的脾性,并且接受容忍女子的一切,那么说明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子。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当年的改变是因为喜欢上了我呢。
Y,其实我不喜欢回忆。张爱玲说过,回忆永远是惆怅的。愉快的使人觉得可惜已经完了,不愉快的想起来还是伤心。于我而言,回忆跟你走过的那些深深浅浅的时光,我一直心生疼痛。纵然那些日子里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或许,我们之间是有过什么的,只是岁月漫长,记忆里蒙了尘,爬满了蜘蛛网。所以,很多很多,都被我遗忘。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忘记,就是那年冬天,你用你的掌心第一次温暖我的指尖寒凉。
还有,后来你的一个学妹告诉我,文学社留有你的一篇稿子,是大二那年你还未出国留学时写的校刊卷首语。大致的内容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可是写在前面的几句话,至今仍然记忆犹新:都说韶光很美好,却从不曾为少年留。忆起旧日时光,我们终于两两相忘。
那么,最后的最后,我是不是也应该说,忆起旧时光,我们两两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