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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老师

[db:作者]  2019-02-01 00:00:00  互联网

老师,我想起你,就有一种感动,为什么会觉得感动,这很不好说,我们只见了一面,互发了一封邮件,还有短信,而已。

可是,我却想到感动,而你在邮件中也同样提到这个词,为什么,我想,如果我说不出确切的理由,我就是一个感情失控的疯子。老师,我并没有迷恋你,你很陌生,很陌生,而我对你的作品还不够了解 ,但那里面仿佛一个宝库,我需要一边阅读,一边打开豆瓣,将你在书中提到过的书名记下来,在一些闪光的句子下画上标记,还会在你的段落边上加上自己的思考

闪闪发光,老师你会不经意地重复用到这个词,因为这词,我仿佛回忆起一些确凿的感觉,当看到过于美好,过于不切实际,或者未知的触及心底的事物时,会有一群跳跃的银色光线,从我的眼前流过,像星辰,又像闪耀的粼光。老师,你说“看,并不是look或see,而应该像伯格所说的,视觉是一种景象、一种检视。眼睛在光中梭游,选择性地注视或遗忘,而后‘看到’世界,或者说‘建立’世界。”我在你的这段表述后,写下“肉眼”两个字,我们是肉身之躯,有柔软的眼睛,而这样的眼睛因为脆弱的缘故,每天每夜都在消耗,眼睛会因为疾病而看不见,会因为死亡而永远的黑暗,在我们的有生之年,用这样的眼睛看到事物,是多么宝贵的经验,可是,老师,我的这双眼睛,已经变得尖锐和暗淡,我看到突兀的现实,看到别人眼中对我的轻蔑,甚至开始学会伪装,让自己的眼神流露出无所谓,流露出诚恳,或者忏悔。我时时刻刻地活在别人所定义的世界中,我所在一个地方,我的眼睛就捆绑在一个地方。我会用我的眼睛去学习,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什么是无所谓的,什么是有所谓的,我的眼睛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清澈,不诚实,而因此,我变得容易紧张和瑟缩起来,时不时地就会夹起肩膀。

夹起肩膀,在意识到肩头的酸涩时,才提醒自己要放松,可是一旦忙碌起来,又不由自主地蜷缩。有人说,睡眠不好的原因是因为长期精神紧张,这种紧张是潜移默化的,在准备睡眠时,肩头仍旧不敢,不肯放松下来。

老师,我或许就是这样的。我在你的书中看到“闪闪发光”,书本不在我的手边,无法将原本的句子抄下来,但你是在回忆一件事情的时候,在两篇不同的文章里,用到了相同的描写,而看到“闪闪发光”这四个字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找寻自己的记忆,而相同的体验就那么清晰地重现。

我第一次看见喜欢的男生摘下眼镜时候的样子,与戴着眼镜时判若两人,男生的眼睛变得漂亮和温柔,仿佛一只善良的,充满灵性与无辜的小狗,我不知道,男生眼中的我是什么模样,但当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时,当固执和尖锐伪装的我,如同一尊雕像般触碰到他的眼神时,那闪闪发光的星辰就流淌过来了。

老师,我时有迷惑,或者我已经生活在迷惑之中。人可以学着隐忍,还可以惯性地活在隐忍中。任何情绪、起伏、以及心底细小的感触,只要“忍一忍”就会过去,就会淡忘,淡忘是非常容易的事,因为没有人会计较你过的怎么样。别人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所定义的世界,我在别人的世界中,只有好、坏,厌恶与接受。

我不是我,我的完整建立在符合这个社会和群体的定义之上。老师,倘若可以不思考地活下去,对我来说,恐怕是最轻松和没有负担的事。我只需要学会努力,学会隐忍以及伪装,我便可以日日日日地活下去。可我为何会感到不甘心,而我又为何在感到不甘心的同时,又劝自己要淡忘。

闭上眼睛,抛去脑后,假装遗忘,忙碌地周旋。许多感情就没了。

我说不清楚,也不愿多说,以至于再也说不出来。

老师,你能明白吗。

 

老师,你在书中有关于“伪诗”的解释,“诗与伪诗大概是世界上除了善恶以外最难分辨的东西。伪诗就像记者只靠听闻‘目击者’所写出来的报道,或强迫感情的创作一样,可以在那里面,尝出人工味精的味道。我们从来不必担心‘伪诗’会消失,那是在任何时代与空间,都会被大量复制的物事。”老师,“伪作文”也该是相同的意思,强迫感情的写作,虚构情绪的写作,或者刻意的引导,都是不真实的,我常常犹豫,我的浅薄令我无法虚构故事,看了再多的书,也无法搬弄情节,令我着迷的事物是有限的,有很多事物原本是美好的,比如美好本身,但现在也变得渐渐不美好,因为总有人告诉我那是虚假的,比如爱情是虚假的,崇拜是虚假的,诚实是虚假的,所有的虚假都只能得出我很愚蠢的结论。可是一个人对自己也不相信的,怎么能继续相信笔下的感情。

老师,我和你遥远的距离由此可见,我的不自信需要我长期地重建,在我感觉一切与我背道而驰,青春以及任何美好的定义从我身上慢慢离开的时候,我希望可以遇到一个人,在我的损坏时,告诉我逃离的方向,告诉我其实还可以相信一些什么事。

比如任何懦弱的情绪背后值得同情的理由,比如孤独地耸起肩膀时内心的脆弱,比如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时的约定,比如在某个层面中永远不被损坏的爱情。

老师,我想说的远远没有说完,但所有的话,汇集到心中只有模糊的“感动”,倘若不找到出口,就会永远冲撞的感动。

你说“他们在谈些什么,谈些什么呢?”

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猜测,像针脚一般密密缝补。

在孤独中,这种猜测是自由,在现实中,这种猜测就是捆绑。

老师,遇到你的我,需要孤独地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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