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故事的特色就是没有任何鲜明的轮廓,它所涉及的时间太长,涉及我的一生。那是一出持续不断、隐而不见、秘密的、内容实在的戏剧。
老钟走到了十三点的时候,它只敲了一下。沉睡在我身旁的等待猛然惊醒,眼里布满血丝只为找到一丝音信,却终究迷失在断崖的歧路,幻化成来时倦影,日日覆没,夜不梦寐。这是一段没有抵达的路途,只有耳际飘忽不定的散落,看到与你嬉戏的鹿,以及无辜的明眸,像是一场关于天真的游戏,可惜你已不再是主角。多明媚的光亮,也只是瞬间的烟花绽。
在被流放的戏份里。唯独只忠实自己的心。一生与心较量。或许注定是一段危险迷途,危险代表挣扎。昨日明朝,都不是眼下。昨日去到生意颇好的寿司小店,看着认真谨慎的男店主如同完成一件工艺品般做成个个寿司。口抿清酒,瞬间留香。想着其实做一件要是能够如此认真便可。我低头数落不安的回忆,我自知不够好,不够温柔。所以,谁也没有来到我的身旁,为我唱一曲亘古流长的小吟。
你与我,早已被丢掷在人潮中。我们不曾相见。你看见我了吗。你听见我了吗。我回望来时路,如同爬上高冈,站在悬崖上俯瞰眼底的海峡。我感到了大海的气息,听到了幽深的风声。而极其鲜明的现实感,却好似有确凿的感觉,有重量,有气味,有深度。就像附着在废船上的牡蛎一样,无比牢固地紧粘在意识的墙壁上,无论怎样狠命地抖落与冲刷,都剥除不掉。
时间会是答案。再等我一年。一年以后,我会是全新。时常会想到一年后三个月的前所未有的假期。这会使我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似乎变得透明了。有一束不知来自何处的光唐突地刺穿了我的身体。把手掌伸向那束光,能看见手掌后面的光景。身体似乎猛然变轻。即使此时委身于疯狂与偏见,导致自己粉身碎骨,世界彻底消失,我究竟又有什么可失去呢。来到这里,就像来到空白之处。有远处忽重忽轻的海涛声,一次次拍打默然的礁石,发出空旷的声音,在我心里久久不能平复。我们把自己的生命逐渐转换成了一件一件的东西,我们把活的变成死的,直到最后我们也变成死的。
我懂,顽固的心,它外表粗糙。但不会伤及致密内核。沉甸甸的,分外具有打击人的力量。当回忆与思念冲撞,罅隙里跑来一匹白驹。带来一声轻嘶,像是带来你在远方的音信。我们都在积聚力量,刻画崎岖的生命,铭刻着一定的节奏。等待一次毫无预兆的邂逅。
杜拉斯在《情人》里,写着一句刻骨的话,“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我不觉得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船长。但是,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很是寡情。就这么输给了时间。世界总是没有错,错的是心灵的脆弱性,我们不能免除于世界的伤害,于是我们就要长期生着灵魂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