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笼,
现在是十二月二十六日二十三时五十八分,夜色应是沉了,房里拉着厚厚的窗帘,看不见窗外的月光。和朋友最后一遍校对完考试对话后,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忽然便很想同你说话。你是我晚上睡觉前最想聊天的人,我爱这种感觉。
匆匆上线,可惜你的头像暗了。同时,我看见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你在我空间留的晚安。
于是,在这个尚不太冷的深夜,我想写一封长长的信,给沉睡的你。期待你明早醒来的时候,睁眼便是我的字字句句,这是多么浪漫的小心情。你看得见吗,我的小心翼翼,唯恐话语不够正式,表达不够庄重;你听得懂吗,其实我并不是害怕错失你,我是那么坚信我们的友谊如山水长阔。太多人都可能弃我而去,独独你不会叛离,独独你不愿对我假面。只是在这瞬间,我不懂该怎么珍惜,失措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我从来不知道我要的那一份友情是怎样的。但那么巧,你给的全部都是我想要的。
我的十八年,并没有一个人能完整地陪我走过,大都是路过我的人生,饶有兴致地陪我走了一段。或者是我倦了,或者是他们累了,后来我们都走散了。我时时刻刻在维持一种疏离的人际关系,即如万里遥远,又近如杯口。显然,没有人能够忍耐这样的跌宕。可是,我仍用这样的距离束缚自己,认为这是最安全的相处法则,距离或者是伤人的,但我只求不自伤。他们的离开,我面上并没有显露太多,心情处于痛与不痛之间。正如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有负罪感,我的不舍都隐藏得很轻松。
我以为我谙了那世事了,从此懂得眼盲心盲,只为自己谋生活。可是碰见了他,我交了心;遇到了你,我双眼便也开了。
不是没有过坦诚相待的朋友,我当真有掏出过自己的心,无奈当时的她不屑,如今她转身寻我来要,我却再也不想给了。
六月份后,我很少再用电脑,不更新不联络,只活在和他的故事里。那时整天都飘荡在街市上,每天睡到晌午,匆匆吃了饭便出门,和他度过一整天,最晚的时候半夜三四点回家。妈妈并不知道我具体的归家时间,因我每次都猫着腰拎着鞋进门,未曾吵醒她。想来,那时候日夜是荒唐的,几乎没有整段空闲的时间,给家人,给朋友。当真错失了很多,却不去论及它的对错,我立过信条,凡事不言悔的。况且,应是得到馈赠了,他送了我一颗完整的心,是我用认真和耐心换得的。浪潮席卷,我也以身相护,再不肯被收去。
不可否认地,那段时日,使得在意的两三人与我淡漠。我有心修坝弥补,但在与潮水的对峙下,力量显得薄弱如尘。转念便不作强求,本也应是这样的,所给与所得应持平。正如行军时,军饷无法跟进,又怎么要求士兵为你以命作博,征战沙场。后期军饷也只能空空地为热血作奠罢了。
而你是少有的,不为军饷口粮、只为道义而来的义士。
生日那天,他在南京多留一夜,晚上我们住在校外的连锁宾馆,同相爱的人在一起,倒也衬得花好月圆。近十二点多,我收到你的短信,还有更早开始便陆续更新的庆生微博。你知,我从来要的都不多的,一句生日快乐就可铭记良久,遑论那么多字句了。如你所说,你在重庆,我在南京,遥遥万里,心声却无偏差。和你电话的时候,我在这端笑得猖狂,是真得高兴,恨不能拿起酒杯到你面前与你痛饮几杯。
就是在那时候,我便懂得了感情的坚不可摧,即使少了每日的修筑,仍经得起风雨。
我的身体适合黑夜,白昼时常让我昏昏欲睡。熬夜从来是我的习惯,而劝一个人早睡又不如陪她彻夜,他是这样的人,你也是,或许在你只是随口一说,我却偷偷拿来放在心里温了很久。女人能抗拒得了华服与珠宝,却最易被细节打败,自此溃不成军、俯首称臣。幸好,我们是盟友,而非故敌。即使我两手空空地站在你面前,而你手持刀剑,我也信,你不会伤我分毫。
你是懂得浪漫的人,和你相处的时候我会觉得灵魂是漂浮的。腾讯里设置有三个隐身可见,有一个是你,不为其他,只为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第一时刻收到讯息。我欣喜于我们的相处和对话方式,不必挖空心思,大都情之所至。我们可以掷大把时间在流俗的生活细节上,也可以专程上线只为送上一句晚安。从来没对你说,我也特别特别骄傲身边陪着这样一个你。
一个对我说:“笨女人,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感冒的时候要记得买药,不要说自己身体很好,一点小病都会变成大病的;你要吃热的饭和菜;你要一觉睡下去没有梦就直接醒来;你要天天手都暖暖的;你要把衣服拉紧;你要每天穿的多多的;你要被人照顾得好好的。”的你。
一个心甘情愿陪我熬夜的你,一个愿意把我喜欢的歌都耐心听一遍的你。一个在隔了大把雾着的时间之后,仍能与我促膝长谈的你。我当真愿意把心给你,来成全我们的道义,携手打下一场漂亮的胜仗。
遇见你,至如今谈天说地,是一件到了八十岁的时候,我想起来便会微笑的事情。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我想带你游过我漂泊的五湖四海,历过我人生中的山岳岛屿,我迫切地想要带你看过我生长的世界,触摸我最微弱的脉搏。四月,氿滨,mumu,我和他常去的干锅店和酸菜鱼馆,还有那家王记鱿鱼铺,真心想带你走一遍。我想留你陪我看尽人生中燃烧的悲喜。千堆皑雪,万里长街,难及你一身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