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清凉,衔着缕缕尘埃,游弋在吟吟鸟鸣之中,穿插着过往影像,一路跌跌撞撞闯进脑海。在这样的日子,想着在这里、想着在这里过往的三年,当时盛开的疤痕也变成了一种美好的追忆,更毋论是那些折射在时光里的种种意想不到的相遇,尽管而今渐行渐远的生活所求不多。
一任时光,一掇当年。感谢我们曾相遇,相遇酬因缘;感谢我们曾相知,相知知冷暖;感谢我们已别离,别离了悲喜。
与其抱残守缺,不若一意孤行。来这里三年了,第一年,荒弃;第二年,盛开;第三年,归寂。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还能走多少年。只是希望,在这微醺天气,能有一壶水,一撮茶,细心混合,在唇齿之间吞吐着动人茶香之时,安静的看文写字,或是大笑着与人调侃,也或有难过、转眼笑成漫天繁花。最后只剩下一纸寂寥,一身陈旧,安静的安静的安静的消失在沉默里。
那时的遇见,如在人海里,突然有个人目光与你相对。于是第一眼,于是那人便扎根进去了这荒凉的沙漠。满身风尘,满眼狼狈,可眉目却清朗如山湖。当第二个人来的时候,就算他有近乎神祗的光芒与如魔般的妖娆,却再也取代不了第一个人的位置。以后的人,渐渐的,亦如是。个体的独立性决定其独特。
要来的,始终都会来;要走的,来了多久都会走。抱臂倚在城墙,缠一段过往,说一段是非。看城头斜阳低垂,笑几场人事皆非。人来人往,人来人往,年年月月地循环。我们说好的,不离开呢?第一次进然的博客,里面排列的八个字,是“若非生离,绝不死别”。后来斗转星移,然说,“愿得一良人,白首不相离”。不管迟到多久,那人始终会来,只是是否是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相遇。
人事不过梦一场,悠悠三年。第一年里荒芜的弃置,日光安宁、岁月静好。第二年里有太多的清狂,只是当时未察,未妨惆怅是清狂。将满心满眼的难过蔓延成曼妙的花束。偶尔回想起这三年的变化,虽不是面目全非,但能认出的依然很少。每次藉由文字宣泄,每次结果都是南辕北辙,辞不达意。留在这儿,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意义。只是藉由思绪,清空繁杂,在这片土地上种上自己的悲欢离合。第三年里,恍若进入了人生的迟暮,那些池边芍药那些墙角杏花那些春光与秋水,都是些隔世的记忆。波心荡,冷月无声。
我以为能遇见一场烟花的表演,却忘了所有的在夜空里绽放的烟花都是转瞬即逝;我以为能遇见个独一无二的你,却忘了世上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以为能纵心放欲,却忘了早已被自己的准则束缚。
我所以为的聪明,大多时候愚不可及;而我所表现出的聪明,大多不合时宜。
你说,约我一场红尘浪漫。却忘了,最浪漫的事,不是海誓山盟,不是死生相随,而是,在时光里相携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