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窄的青石小道上,我和小艾,一前一后。夕阳没落在地平线以下,寥落的光线也被枝叶过滤得所剩无几。
我的手垂在她的手后方刚好牵不到的坐标。
然后我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我。
剪影覆在落叶上,很多看得清看不清、抓得住抓不住的,都开始在遥远的另一个时空倒带。
一滴眼泪折射出的某人微笑的模样,一道伤疤撕裂着的某人安详的脸庞。
我在轻声哼唱,而你,听到了……吗?
写的东西变的不知所谓起来。想隐藏的情感太多太多,附送折磨。
那年六一,那场别离,那条乡间小路幽幽青草在黄昏随着微风飘散出的乐章。
静静地陪你走了好远好远
连眼睛红了都没有发现
听着你说着你现在的改变
看着我依然最爱你的笑脸
我转过我的脸、不让你看见
深藏的暗涌已经越来越明显
过完了今天、就不要再见面
我害怕每天醒来想你好几遍
那片天空,那几个单薄的身影,那隐隐约约银铃般的笑声。
我要怎么去回忆。
我要怎么找回那个让我从此沉沦的断点。
风悄无声息停下的时候,沉浸其中的乐章戛然而止。
只见谛言轻轻回过头,望着我喃喃——
你也……毕业了。
我终于看见,她眼角噙着和我一样的晶莹。
继续倒带,樱花祭。胼手胝足、形影不离。
只是有些结局,早已被无言既定。我们就像木偶,一步一步伪饰的自由,却从未逃脱操控。
直到你转身离去那一刻起、逐渐的清醒
才知道把握世界强加给你、还需要勇气
在你的内心里、是怎样对待感情
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对我提起
我自说自话、简单的想法
在你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所以我伤悲
尽管手中还残留着你的香味
那是一块很大很大的草坪,清香的气息,纯澈的笑脸。三个未谙世事的少年扭打在一起扯着喉咙吼着所谓的歌。那时幼稚的外号,
王琛叫蜻蜓,兴邦叫鸟雀,我叫蜜蜂。
我笑了,蜜蜂。一直就是这样,鬼神之说我从来不信,但是我信两个字,宿命。
再然后——
时光荏苒从我们身上碾过。三年后。
高考完那天,我终于再见到了王琛。
我尴尬地笑了笑,他尴尬地耸耸肩。
下一刻,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再逗留。
一滴泪水终于不争气砸在地上。
为那些笑靥如花,为那些年少轻狂。
为那些再也不复的时光。
还在倒带么。可是再之前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怎么办。
好像有一个破旧的青石老屋,好像有一个从小玩到大无话不谈的玩伴。就像井中月水中花,停滞在可望而不可即的前方。
是谁卑微了承诺
这一个夏天你少了我
你还在委屈什么
明明很快乐还假装舍不得
就让我从此失去下落
再也无人找得到我
那一些难过会慢慢愈合
其实再也没有什么放不下。我知道我来这世上只是来上演某导演倾情为我打造的一个剧本。这一场戏,我赔进所有自由,赔进所有
依赖。
抽空之后,还剩一个躯壳。
那个一到夏夜就会摆放在树荫下乘凉的竹床。那个时隔一年我哭着从上面爬起来跟爸妈承认错误的竹床。
我说一年前的今天我偷过一次东西,当场被抓住。那时的小孩,这件小事就这样战战兢兢了一年。
不敢从那家店路过,不敢穿当天那件衣服。深深埋在心底,直到一年后自己坦白之后的痛哭流涕。
那是一个人一生只能经历一次的幼稚。
再倒带,那已经是我还没有记忆的年纪了。
母亲每天抱着我去上课。上课班长喊了声起立,全班站起来喊着老师好。在讲台一旁睡在摇篮里的桔子哇地一声就吓哭了。
幼儿园写石头的石字总是一横一瞥再加个圆圈,写得快还沾沾自喜抢过女生的笔殷勤地说我帮你写。
我忘了老师的微笑,我忘了自己的微笑,我忘了那时那个女生的微笑。
我一不小心,忘了所有。
一只蝉不甘寂寞地叫了一声,衬着小艾瞪大的眼望着我。
那……回去吧。我说。
好。
天,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