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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月十一日 | 晚酒醒余恐迟暮

[db:作者]  2019-02-01 00:00:00  互联网

 

 

 

 

 

 

 

 

 

【2011年1月9日  上午】

上午十点睡到自然醒。来不及回想梦中的情境,冲杯“街客奶茶”一口饮尽,便匆匆出门。

到邮局给朋友邮寄包裹,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一本书,几张碟片,还有一个粉红色小猪。

接待我的是一个戴黑框眼镜身材瘦削的男孩,正手脚麻利地往纸箱上贴胶带。他说,你邮寄的物件太过庞大,这里的包裹箱盛放不下。我耐住性子说,试试吧,也许挤一挤就可以放得下。他倒是乐了,说你以为是时间啊,挤挤就有了。我顿时也乐了,心想时间还不就像乳沟一样,挤挤就有了么。当然这个想法是不能讲出口的。

好不容易将布偶压缩至一小团,填进包装盒,结果碟片又出现了问题。眼镜男说,所有的磁带与碟片都需要文化局开具的证明才可以邮寄。忍不住问,证明什么?他说,碟片的内容。我说,用眼睛看就可以知道啊,这些无非都是一些电影与歌曲。他说,我不需要眼睛,只需要证明,一张A4纸,打印或是书写都可以,只要盖上红色的公章即可。

填写邮件详情单时,与眼镜男又发生了争执。在“内件品名”一栏,我填写了“图书”与“玩偶”的字样。他却执意要求将“玩偶”改写为“布娃娃”。几近被崩溃状态,这明明是一只粉色的猪,怎么会是布娃娃。

按照他的要求填写完毕,丢下一张五十元纸币,等不及找零便急着离开。在邮局滞留了一个半小时之久,寄出的无非就是一本书与一只“猪”。走出几步实在觉得心有不甘,回过头来对眼镜男说,以后别再戴那副黑框眼镜了,看起来就让人心烦。

 

 

【2011年1月9日  傍晚】

夏小姐扳着指头算日子,嘴里嘟囔着,周先生有些日子没见了。

我感到奇怪,说从没见你如此记挂过一个男人。

她说我不是记挂他,而是记挂他带来的那些好吃好喝的。

想想也是,周先生这个人确实有趣得很。每次登门造访,总是带一大堆东西,香蕉、苹果、雪梨、西柚、龙眼、火龙果,还有营养快线、伊利舒化奶什么的,搞得像探视病人似的,就差没送脑白金与花篮了。

 

 

【2011年1月10日  凌晨】

如果没有睡意的话,这个时间段通常是最难熬的。这也是我与夏小姐多年来达成的共识。

坐在电脑前,看美剧恐怖大师,将音量调到最小,以减低恐怖氛围。关于这一点,夏小姐要比我胆大的多,她通常都是戴着耳机看恐怖片。

故事讲述一个小镇上发生的连环凶杀案,传言是“鹿女”所为。“鹿女”是印第安神话的人物,传说她们会隐藏起自己的鹿蹄,混在人群中,用美色诱惑男人,然后将其踩踏至死,最后消失在雾茫茫的森林中。

夏小姐蛮喜欢这样的故事,带有一些宗教色彩的神秘。我倒是更偏爱“死亡之舞”的故事,讲述未来核战后的世界,人们开始用死尸来跳舞,以此博取欢愉。

 

 

【2011年1月10日  晚上】

与一帮朋友聚在酒吧里喝酒,向服务生要来一盘柠檬,划拳输掉的人要罚吃一片柠檬。

尽管牙齿酸得要死,却还是装出一副萌甜萌甜的样子,居然骗到了所有人。

我说,真是一群傻子,柠檬怎么可能是甜的呢。

 

 

【2011年1月11日  凌晨】

醒来的时候,被夏小姐敷着一层又白又厚的面膜的脸孔吓了一跳。.

再一看自己是躺在沙发上睡去的,顿时便来了气。一个靠枕丢过去,说你以为拍恐怖片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说,你终于醒了,我给你打好了豆浆,热热就可以喝了。

从沙发上坐起身,感到头痛欲裂,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活似被人一路拖回了家。

躺在浴缸里泡热水澡,想起汪先生给我的留言,忍不住笑出声。他说,“早晨吃了体检中心一个鸡蛋,一杯牛奶,半个面包;下午吃了一桶泡面;刚才吃了两根烤肠,两个不成功的荷包蛋;现在在啃一个袋装鸡腿。最后发现,没正经吃一顿饭。”

细想一下自己的生活,似乎也是这般兵荒马乱的状况。早晨通常不是咖啡,就是一杯红酒;等不到中午就饿得半死,偏偏职工餐厅供应的饭菜又让人难以下咽;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结果又被拉去喝酒。最后发现,整天就没正经吃一顿饱饭。

 

 

【2011年1月11日  还是凌晨】

照镜子时,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面容,仿佛一夜间便苍老了十岁。

夏小姐在厨房忙里忙外,嘴里还不忘念叨,也不知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居然是被人背回来的,还好有我在,不然你就惨了。

有时并不想如此反复的书写夏小姐。可她就像生活中的一杯水,每天呼吸到的空气那般简单,如影随形,随处可见。

看看时间,已是凌晨。我对夏小姐说,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她说,好啊,等你下班后我们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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