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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碎片

[db:作者]  2019-02-01 00:00:00  互联网

压抑、头痛。

四月份,这个城市流溢着躁动的气息,压抑着我每一根不安分的神经。

变化多端的天气,让我踏踏踏踏地感冒了几天。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在我身体里一点点滋长。

深夜,我从床上爬起来找药的样子,一定如鬼魅般可怕。我的房间里总是不缺少这种去痛的药片。

 

记起寒假在家的某一天,我和茵站在阳台前看雪,一边聊着往事一边沉思在回忆。在同一个地方长大,做了二十一年邻居。我们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知道彼此的心事,只是不敢轻易触及。

茵谈起温州那座城市,靠海,温度适中,每天醒来能闻到海风潮湿的气息。我说你选择在那座城市读书是对的,带着家人的反对和一点小浪漫做出的决定是刺激的。

茵笑,说我孩子气。她开始抱怨太冷,打着寒战溜进房中,蜷缩在我书桌旁的椅子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继续待在阳台看雪,这些飘逸的精灵,是瞬间即逝的。我对美好的东西怀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心情。

听到茵发出惊叹的叫声,这个女人,总是喜欢用夸张而丰富的叫声捉弄我。

她手里正举着一沓去痛片,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道:你还在吃这个?竟然还储存这么多!

如果你也需要的话,我并不介意分给你一半。我说。从小到大,我拥有的东西总是不忘记分给这个朋友

茵怔在那里,迟疑地望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长期用去痛片对付身体上的各种疼痛的。

 

 

此刻,我无端想起这件事情,不禁哑然失笑。我多么荒谬,以为头痛是每个人的必须。

这么年过去了,我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一天起开始被这种感觉所折磨。妈妈不辞辛苦,找到一些老态龙钟的医生,从他们那儿获得某些所谓偏方,然后欣喜得像个孩子,满怀信心地告诉我,一定有用的!她是那么兴奋,那么充满希望。使我溜到嘴边的话又强压了下去,我实在不忍心说:还是别费力气了,这话您都说了108遍了!听起来让我觉得像在说“狼来了。”

我在夜里触摸这些小小的药片,看着它,感觉它是如此廉价。上面写着:需要时服用,一次1-2片,一日1-3次。它寄居在任何一个药房里,安静地躺在那儿等待身体疼痛的人。

N年前,我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会习惯它的存在,我会和它结下不解之缘,我会因为失去它而丧失生活的屏障。有它在,在我能伸手触及的地方,在我深夜被头痛唤醒时还有它的抚慰。

也许,我已经不那么讨厌看到它在我房间里肆意摆放的样子。它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让我感到安全。

当我什么也抓不住,当我想听某人声音却不敢按下拨号键时,至少我身边还有它伴随长久。

任何一种痛苦和我们长期厮杀,我们就会慢慢习惯它的存在,而不再是丧心病狂的诅咒与厌恶。

 

 

 

 

荒诞、莫尔索。

第一次看《局外人》是在15岁的初三数学课上,当时大概是抱着逆反的心理,和数学势不两立。

记得当时试卷发下来,确切地说是飘到我的课桌上,伴随着一句:怎么搞的,又不及格。我的回答是:哦。

心里却在疯狂呐喊:难道你还奢望我及格?你还奢望我及格?及格?哈哈!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数学盲,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对于我无法改变的事情,至少我还有选择不改变的权利。这样子是不是太沉溺堕落了?是不是呢?我不知道,满脑子莫尔索——这个游离在社会之外的男人。

 

如今,我重新看起这本书,填补我以前理解上的障碍。依然是在我不感兴趣的课堂上。

加缪是个猛男,劈头就来这么一句:“今天,妈妈死了。”紧接着就是一转:“也许是昨天……”

莫尔索似乎对母亲的死麻木不仁,他在棺材前抽烟、喝咖啡,下葬后就和一个女人看滑稽电影、发生关系。他对一切事情都表现出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态度

名声不好的邻居要惩罚自己的情妇,求他帮助写一封信,他竟答应了,觉得“没有理由不让他满意”。

老板建议他去巴黎开设一个办事处,他竟没有表示什么热情,虽然他“并不愿意使他不快”。

对按理说人人向往的巴黎,他竟有这样的评价:“很脏。有鸽子,有黑乎乎的院子……”

玛丽要跟他结婚,他说“怎么样都行”,要一定让他说是否爱她,他回答“大概是不爱”。

最后,他迷迷糊糊地杀了人,对法庭上的辩论漠然置之,却有兴趣断定自己的辩护律师的“才华大大不如检察官的”。最后,他终于被判了死刑。

他似乎还嫌人们惊讶得不够,接着又说:“为了使我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喊叫声。”这是《局外人》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一句很不平常的话。

 

 

加缪曾经把《局外人》的主题概括为一句话:“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这种近乎可笑的说法隐藏着一个十分严酷的逻辑:任何违反社会的基本法则的人必将受到社会的惩罚。这个社会需要和它一致的人,背弃它或反抗它的人都在惩处之列。

莫尔索就是这么公然挑衅社会规则,就是这么酷的一个家伙。诚然,他死了。诚然,他还存在。

 

 

 

 

努力、茫然。

4月15日下午,我一个人待在旅馆里。闷热、通风不良,游荡着淫秽气息。

我看着洗得发白的床单,感觉是那么不真实,那么表面化的东西。但我无暇顾及这些,明天还有一场重要考试。我从附近的超市里拎回面包和牛奶,打算不再出去,一直待到明天早上。

睡衣和拖鞋让我感到放松,无形中连紧张的神经也暂时松弛了。我开始趴在床上看书,这些枯燥的理论性东西真的是索然无味。每每产生这种想法,随即而来的便是犯罪感。什么都索然无味,那到底对什么感兴趣呢?你就是一个妄想狂,一边拼命干着索然无味的事情,一边咒骂着这个操蛋的世界。

 

无法静下心来,旅馆靠近闹区,街道上汽笛不断,冲击着我的耳膜,连塞上耳机都无济于事。

从来就不是个忍耐力极强的人,对周边的事情可以充耳不闻。我做不到,喧嚷的环境直接影响到我的心境,就是这么易于被打扰,心境就是这么容易破碎。我无能无力,被烦躁吞噬着。

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试图将外界隔离,没想到这该死的旅馆隔音效果却差到极致。真是失败

难道设计房间时,他们就没有考虑过那些很实际的问题,难道他们就不曾想过,也许某一天某个学生会来寄宿,会为准备明天的考试而看书,会在窗外街道的喧嚷洪流中看书,会在隔壁房间的靡靡之音中看书,然后会心烦意乱地想哭。

 

在这美好的青春芳华里,把太多的时间都浪费在追逐自己制定的人生上。

不喜欢随遇而安,拥有操作一切的野心。不想像个弃儿一样,被上帝随便抛弃人间,然后任其自生自灭。

我要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脱离这条轨道会让我不安。不知道是什么动力一直支撑着我,一直都不曾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制定了一个个目标,然后按部就班地在实现目标的道路上行走,把与此无关的事都斩杀在路旁。像个苦行僧一样寂寞地行走,其中悲喜无人能知。

只是,近日来,更多的感到迷茫,以及对前景的不可预知性。犹如一只苍蝇,一头撞在玻璃上,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没有的。不知道如此执着的追求是有没有意义的,但又深知自己一旦放弃追求的东西,就会虚空,虚空到如被人抽完气的轮胎,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颓然得如一具死尸。太可怕。

所以,尽管艰难而从未丢弃信念,尽管未知而从未怀疑其存在,尽管努力而茫然。

 

 

 

电影、回忆。

最近总是刻意寻找那些缅怀往事的电影,《追风筝的人》、《天堂电影院》、《地球上的星星》。

好吧,我承认,我大概是怀念童年时光了。人只有在闲暇时才有时间回忆,我这段日子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自从三门考试结束后,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下来。可以不用六点半起床,可以不用在图书馆奋战。

知道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要的就是抓住这暂时的放松。我不错过任何嬉皮的机会,我对自己说。这样会让我产生一种玩弄生活的兴奋感,而不是被生活玩弄。

 

看这些电影的多半在夜里,头发蓬松、衣衫不整。关上灯,视线在黑暗里随着镜头慢慢移动。

很享受这种感觉,勾起我对一些人的想念。泰、鸾,永远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小时候不会顾忌太多,细节上的东西不会刻意记住,任时光恣意流淌,慢慢长大。开始拥有成熟的羽翼,开始试图在社会里单飞。生活在不同的城市,联系彼此的方式只限于电话和一年一次的相见。

唯一的欣慰是,感情从未淡却,甚而越来越浓。但这并不能抹去我的担心,害怕某一天生活会将我们改变,连同这份感情,这份回忆。害怕某一天只有看着照片才能想起过往,模糊了记忆。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这一切终究会发生。它慢慢演变在我们不经意的岁月里,等待时机,冷不防地向我们露出端倪。

就像一个残忍的刽子手,我们还未来得及感慨,过往已在不经意间离开。消失在夕阳渐渐下沉的地平线上。

 

泰。我想起你比想起鸾更多。你性格上的耿直总是造成你和周边人的冲突,你是个很好很实在的男孩子,一直这么以为。以前,我经常因为你没有什么远大理想而轻视你,说你不思进取,一辈子只会呆在同一个地方,看同一棵树从枝叶繁盛直到枯萎死亡。然后你会按照世俗进行下去,娶妻生子,过平静而无趣的生活。你脾气火爆,会和妻子吵架,甚至打孩子、摔东西。但你不会轻易离婚,你这个外表时尚内心极为传统的男孩,不敢破坏家族的名誉。你活得小心翼翼,以为离婚是什么不道德的事,会为家族抹黑。

所以,你必须忍受下来,在一所老房子度过漫长的每一天。但你从未想过搬迁,理由是你的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你的根就在这里。你在太阳的东升西落中消磨时间,继续着梗直的性格,不卑不吭,有些固执己见。你会生出一群猴孩子,养育他们长大,教育他们过和你一样的人生。紧接着,你慢慢老去,直到埋入坟墓,蒲公英在你坟头上飘散,伴地莲猖狂地绽放。泰,我心疼你这样的人生。

 

你去苏州打拼,你走的那天我有些惊讶,我为自己对你判断感到羞耻。但我不怀疑自己判断的错误,不管你去哪里,不管你出去多久,你终究会回到这片土地,我了解你的性格。

如今,你已经出落成一个棱角分明的大男孩,站在阳光里对我灿烂地笑。

“你还是那么帅气。”我推了你一下,说。你马上纠正“是更帅。”是的,曾经有人开玩笑说,泰全身上下就那张脸值钱。当时,我有种想扁那人的冲动,他否定了你的内在价值。但仔细想想,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我也一度认为你除了外表外一无所有。

 

鸾。得知你分手的消失时,我正在打游戏。你一个电话过来,声音有些哽咽,有些迟疑。

我没有安慰你,这结果在我预料之中。当初你和他恋爱时,对我的阻拦感到厌烦,还说我思想陈旧。

瞧,你们三个月的恋情结束了。没有任何波澜,连分手都那么平静。好像两个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一个被父母叫去回家吃饭,另一个说再见。

你想开一家花店,最好开在有情调的边缘小城,而不是开在欲望横流的大都市里。我笑说,那你的花店迟早会关门的,边缘小城生活节奏缓慢,更亲近于大自然,而不需要到你精心挑选的花卉里徘徊。都市里的人压力大,容易产生浮躁心理,你的花会成为他们生活的调剂,成就他们制造浪漫情调。

你说,你要的是开花店的心境,不想把赚钱和情趣牵扯到一起。我说你不切实际,你说我利欲熏心。

瞧,我们之间总是出现争执。

 

 

 

 

梦魇、路人甲。

4月21日,夜,十二点,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突然感到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拼命挣扎,却无能无力。

大脑处于清醒状态,身体丝毫不能动弹。持续了三十秒,每一秒都如杀戮,让我感到窒息。

妈妈把梦魇叫做“鬼压身”,我向来不以为然。记得小时候经常出现这种情形,惊醒后开始大哭,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害怕到再也不敢入眠。妈妈从寺庙里求来桃木雕刻成的小东西放我床边,叮嘱不要仰卧,不要把双手放在胸口,最好侧躺着。才放心睡去。现在想来觉得可笑,只是梦魇依然存在。

 

起床冲了杯咖啡,站在窗前喝完,睡意全无。偶然而过的车灯打亮在惨白的墙壁上,夜安静得如沉寂了几百年的古墓。重新回到床上,再一次验证了睡意全无。翻开贝克特的《等待戈多》,荒诞的戏剧,两个荒诞的人,不知看了多少遍。丢开,关灯,任思绪在黑夜里泛滥。

和Leon的相识纯属偶然,像那些千篇一律的新浪博客里所写的那样,结交于文字,真是俗到狗血的情节。

不知道具体年龄、职业、所在城市,其实是根本不想知道,无端地有意过滤掉一些信息,以为网络和生活是不能等同的,拒绝把网络真实化。

一直以来,把自己埋藏得太深,把一些真实的东西打上马赛克,故意弄得模糊不清,甚至在博客资料里填写性别时都填相反的。给自己蒙上了一层纱,隔离在屏风以内,以为这样会比较安全。是的,总是不忘记提醒自己和网络上的人保持安全距离。生性敏感,怕受伤害

 

不是第一次在网络上遇到直接露骨地表达恋情的人,却从未想过将其演化为现实。他们最终因为我的冰凉而离去,也未感到失落。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你不相信网络,是不是也不相信生活呢?”Leon说。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宁愿逃避。诚然,对方是个优秀的男人。可以为了我一句话去看一本书、一部电影。

我还没打算让任何人进入我的轨道,扰乱我现有的生活。

我们只是彼此的路人甲。短暂交会的旅程终会分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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