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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十二日 | 迷失

[db:作者]  2019-02-01 00:00:00  互联网

孤独像毒药,在烟雾上空缭绕,诡异地盘旋,如幻梦但却来得太早。 ——痛仰乐队 【空城】

 

傍晚,在“盛德美”购物。漫无目的,绕着货架走完一圈又一圈。耳中插着耳机,循环播放痛仰乐队的“再见杰克”。附和着男声轻声哼唱,“滚动的车轮滚动着年华,我再也不能沉醉,不能入睡”。

迎面看到推着推车一路走来的周先生,兴奋到不行,一手拔下他的耳塞,嚷嚷着说听谁的歌呢,那么专心?他说,我在听痛仰乐队的“安阳”,你呢?

到了收银台,还是不相信周先生也在听同一支乐队的歌。夺过他的音乐播放器,发现居然只有三首歌,一首“空城”,一首“西湖”,一首“安阳”,全部是痛仰乐队的。他笑着说,前些日子去了趟北京,草莓音乐节后便迷上了。

耐住性子没有去拆穿周先生的谎言,他哪有时间去北京,哪有闲情逸致去关注草莓音乐节,一定是发现了我的博客中又换了新的背景音乐。

站在超市门口等计程车,周先生问我,最近还喝酒么,红的、白的还是啤的?我不动声色,说你知道我喝酒向来不认颜色,只讲价格,昂贵的和廉价的。他又说,刚刚看到一种黄色的蛋黄酒,喝了应该不伤身体。我笑了,说那是波士蛋黄力娇酒,调鸡尾酒用的原料,不适合单饮。

看着这个男人离去时的背影,有些心酸。难免回忆起一些陈年旧事,尽管充满柔情蜜意,却都因为现实的残酷,而显得虚假错乱而又扑朔迷离。

居然再也分辨不清,这个城市人与人之间的虚情假意,孤独像毒药在空气里蔓延。我仿若沉睡在幻梦中,唯恐醒来得太早。

 

 

所有的人都醉了,请为我点盏灯火,在夜里轻轻歌唱,回忆是淡淡的忧伤。别离的话不必多讲,我想我已忘记了,生命最初的模样。 ——痛仰乐队 【安阳】

 

表妹生病了,时常头晕恶心,无缘无故便昏倒。到医院做了各项检查又查不明病因,最后被医生告知是心脏上的原因,母亲因此而一直情绪低落。

接连打了几天吊针后,表妹又变得生龙活虎,不止跑到家里来蹭吃蹭喝,还疯狂般地搜刮掠夺我的衣服。以往的如今穿不下的吊带装与露背装,她统统打包回家,口里还嚷嚷着发财了,这个夏天不用再买衣服了。母亲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她是个模特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我满心酸溜溜,仿佛自己所有的青春年华都被眼前这个小妖精偷走了。

晚上到“德庄”吃火锅,母亲心情很好,即使多喝了几瓶啤酒,她也装作没看到。席间有了醉意,便独自先行离开。给夏小姐打电话,一直盲音,发短信约她在“Queen”酒吧见面。

夏小姐结婚已有近半年,与先生的关系却一直处不好。无心顾及这些琐事,不是不重视,而是自顾不暇。换了新的工作岗位,每天都觉得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愈发生出了辞职的念头。

十一点三十五分,醉醺醺的结账离开。年轻的调酒师问,还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就急着离开。我说,我等的人,一定也喝醉了,所以今天不会来了。

 

发现路边便利店还亮着灯,便走进去挑选了一大堆食物。苏打饼干,时光海苔,速溶咖啡,德芙巧克力,乐事薯片,立顿奶茶,最后拎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走在马路上拦截计程车。

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翻看接收到却没有来得及查看的短信。第一条是母亲发来的,说为你留着门,别太晚回家。苏先生说,到邻城出差,预计要两天后才能回来。周先生则说,知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却依旧忍不住想在这个时间对你说晚安。最后一条是夏小姐发来的,她说喝多了,改天再约时间一起喝酒。

我毫不犹豫地删除短讯,继续前行。心里埋怨着,怎么还遇不到一辆计程车,不会是连司机都喝醉了吧。一路步行走回家,表妹正站在巷子口东张西望,看到我就嚷嚷着,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害怕你喝太多酒回不了家,准备满大街找你呢。我一把拥住她说,怎么可能回不了家,我只是忘记了生命最初的模样。她说,姐,你中了痛仰乐队的毒,又开始发神经了。

 

 

单车过长堤,欢歌笑语,一路却错看了风景。望不到云河,也望不到天际,流星刹那已然掠过。再也没有留恋的斜阳,再也没有倒映的月亮,再也没有醉人的暖风,转眼消散在云烟,没有察觉我们的故事已走远。 ——痛仰乐队 【西湖】

 

喜欢看恐怖片,致命ID、恐怖游轮、小岛惊魂、寂静岭、迷雾、禁闭岛、惊魂眼,哭泣杀狼,杀人游戏、人格分裂都是我喜欢的主题。

苏先生却喜欢看很血腥很暴力很变态很恶心的那种,例如血型切割。他说,恐怖电影最棒的一点,就是它利用了人类生存的本能,让你永远都猜不到结局。

认识苏先生,是在初中。他穿着天蓝色的背心在球场上奔跑,我站在场外拼命呐喊助威。如今的记忆还停留在往昔,所有的故事却已经走远。

渐渐习惯了歇斯底里地争吵,用最恶毒的语言来伤害对方,一副至死方休的模样。深夜躺在床上听着饮水机与电冰箱的轰鸣声,感觉像恐怖片中无助的被害人,独自穿过黑夜,阴影慢慢靠近,突然被一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亦或只是幻觉。

苏先生会在深夜为我送一碗馄饨,温暖我的胃却无法温暖我的心;我会记得每周为他下载一集“犯罪心理”,存放在E盘中一个固定的文件夹中,已更新至第六季第二十一集,而他从第三季结束时便再也没有来探望过我。

不愿承认这是一场误会,或者仅仅是在某个夜晚,喝一杯果汁看一部扭曲的喜剧而已。我宁愿当做这是一场幻觉,一切都不复存在。

 

 

时间的侵袭,已形成你我之间的距离,只当做一场甜蜜的误会。 ——非鱼乐队【Yesterday】

 

午饭吃得很是没滋没味,因为杨先生擅长做的菜只有一种,那就是醋溜土豆丝。

用两根筷子在菜盘中挑挑拣拣,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碗中的米饭。杨先生有些心虚,说晚上带你去吃肯德基。我说,别指望用些垃圾食品来哄我,我早已是成年人了。

晚上约好了,与一帮老同学聚餐,可想到杨先生即将形单影只独自享用晚餐,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忍。

这个男人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太太,另一个就是我。他愿意在无法入眠的夜里陪我一起看并不喜欢的美剧和动漫,也不介意我嘲笑他不懂得欣赏希区柯克、大卫林奇与斯蒂芬金;他抱着靠枕在沙发上睡去,口中还发出有节奏的鼾声;他愈来愈孩子气,需要我来包容与哄骗;他愈来愈念旧,常常回忆起小时候我的模样,乖巧又可爱,埋怨长大后的我又是如何的不懂事;他从不阅读杜拉斯与村上春树的书,更不知道张爱玲与李碧华,他只看新闻和报纸,亦不关注娱乐节目,甚至每天都和我抢电视机,霸占着遥控器不松手。

时间的侵袭,已拉长彼此之间的距离,再也分辨不清的是是非非,再也无法追回的记忆的美,只当做一场甜蜜误会。不管白发苍苍,无论生老还是病死,我都会一如既往爱他,直到生命终结。

 

 

沉醉在梦想的漩涡,无所谓结果,却最终陷落在人海,像群鸟一样飞过。迷失在繁华的世界,人情冷暖交错,匆忙却寂寞的身影,像群鸟一样飞过。 ——非鱼乐队 【几乎是一群飞鸟】

 

下午五点半,张先生驾车来接我。不是宝马,也不是路虎揽胜,更不是卡宴。可这个男人却在我的生命中占去至少三分之二的时光,举足轻重,不容小视。

陈先生问我,晚上想吃什么?我酷酷地回答道,随便。有些时候,我还是喜欢比较有主见的男生。

班小姐还在家具店中忙碌,这个时间还不能够下班,显然她这个老板娘并不比我这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好过多少。

启程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张先生提议要到邻城的村庄,没有人反对,就这样匆忙上路。

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沿途看到碧绿的田地,还有泥泞肮脏的道路。车子七拐八拐,终于抵达目的地。典型的村庄建筑,从厕所就能够看出来,那简直不能够称之为洗手间。

在露天的院子中摆好桌椅,一位皮肤黝黑的妇人递上菜单。最终点了几道菜,炒土鸡蛋,炒青豆苗,炒田鸡和炒田螺。田鸡的肉质与味道都很好,可是每次吃完后都会生出一种罪恶感,仿佛万恶不赦天理不容。席间看到邻桌有人在吃油炸菜青虫,险些吐出来。于是,点了一根烟来抽,缓和情绪。

 

回程的时候,已过九点。接到夏小姐的电话,她问我,最近是不是又结识了新的男人?我说,只有一些老同学,很久未见突然有些怀念而已。她接着骂了一句,小样!改天一起喝酒。

挂断电话,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一路颠沛,走很远的路程,只为吃一顿晚餐,是生活太过安逸还是我们太过挑剔。

一路上欢声笑语,谈天说地,原来那一年你曾经爱过我,我又在喜欢着他,而他的眼里却只容得下她。没有痛彻心扉肝肠寸断,没有刻骨铭心伤筋动骨,所有的过往都一笑置之,只剩下纯真的美好记忆。

每个人都像生存在梦中的角色,人情冷暖交错,如群鸟一样飞过,最后迷失在繁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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