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这个缺乏动荡的年代,金钱与美貌泛滥,连道德底线都模糊得看不清,爱情才彰显出它的弥足珍贵。 ——夕颜
回到居住的地方,掏出钥匙开门。明亮灯光下,酒瓶堆满墙角,周围散落满烟头。
总是特别留意楼上楼下的邻居。笑容可掬文质彬彬的眼镜男,身材姣好打扮时尚的独居女子,脾气暴虐肤色暗黄的离异妇人,深夜里的高跟鞋声,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以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苏先生说,寂寞真可怕,转眼就把一个女人变成了神经病。懒得辩解,把他推出门。
躲在房间里,在网络上搜索一部叫做“房客”的电影,不是2009年David Ondaatje导演,而是希区柯克1927年的同名电影。
拿起床边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顾不上回味昨夜冷掉的奶茶是什么味道。
穿上拖鞋,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推开卫生间的门。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鼻而来,不用想便知道马桶里还保留着昨夜呕吐的残余物。
花费二十分钟的时间清理马桶,然后将洗干净的内衣晾在绳上,最后打开窗通风。
瓶瓶罐罐的护肤品,用完的或是用过一半的,不管有没有过期,统统丢进垃圾桶。
阳台上的衣物,也不知晾晒了多久,用手一触便可以看到飞扬起的灰尘。
音响中播放的还是那首歌,Green day的When it's time。
这套三居两室的房子,本应是最温暖的归属,却被当成了街边廉价的旅馆。
夏小姐提包中发现的两盒药物,米非司酮片和米索前列醇片。
没有声张,也不想多事,继续若无其事的逛超市,口中还不忘问道,要买什么啤酒?百威还是嘉士伯?
地下一楼到五楼,五楼再到地下一楼,乘着电梯在“盛德美”中上上下下几个来回,一恍神便看不到了她的身影。
不停地抬手看手表,很快半小时就过去了。不得不面对现实,在这个中小型的超市中,我与夏小姐居然走失了,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最糟糕的是,我们都忘记了带手机。
三十元的特价票,抱着一桶爆米花找到六排47号座位。
银屏闪着光,我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哭泣。
独自看完整部电影,才发现漆黑的影厅中,稀稀落落总共不超过十个人。
心中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看惊悚片。
朋友送的一款手表,至今仍不清楚是什么品牌,价格多少。
它显示的日期总是出错,比现有时间迟一天。
时间久了,咖啡色的表带磨损出折痕,可依旧每日戴在左手腕上,洗澡时才肯褪下。
念旧并不代表长情,没有爱情也不代表孤单。
连高木直子这个身高150cm、爱逛超市、爱吃生鱼片、没有恋人、连鬼都不怕的小女人,都独自生活第九年了,我又有什么可畏惧。
工作很忙,又不想加班,很多人都把工作带回了家中。
我也不例外,于是QQ成了公司同事目前最热门的通讯工具。
李小姐把个性签名改成,“让老公死心塌地,不如让老板死心塌地”。
张小姐紧跟其后,“用面膜敷脸,用绿色食品裹腹,都不如用数据谋生来得疲惫艰辛。
董小姐更是当仁不让,“这年头,女人吃的比猫少,做的比驴多,要想任劳任怨,除非工作日像生理期一样少。”
看后只是一笑而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发完邮件,匆匆下线,打开电视,迫不及待打开一瓶红酒。
这才是我的生活。可以不在乎爱情,不在乎身份地位,但不可以不在乎牛奶面包。
与张先生许久未见,见面就喝多了。当然还有陈先生,邢先生,班小姐,总之这个人,那个人,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所有人纷纷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看得我忍不住心疼,明明曾经爱得那般痛彻心扉。
花生,瓜子,锅巴,话梅,开心果,巧克力,水果拼盘,一桌子的零食,最后还是喝得酩酊大醉。
手机铃音一直震,我蹲在洗手间一直吐,吐到最后,都不记得如何离去。
依稀记得有个女人一直在唱王菲的“乘客”,“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嗓音凛冽清冷。
想起不久前,苏先生对我讲过的一句话。
你不温柔,也不美丽,更谈不上有足够年轻的资本来炫耀。可我就是喜爱你这副游刃有余,抵死不老的倔强姿态。
这个城市,我想至少有超过半数的女人,生活是寂寞的。经历过或是旁观过爱情的,都足够产生免疫力。
世界已经改变。至于爱情,死了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