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凌晨四点天空的颜色,寂寞的灰蓝。
1。
很不幸,这几天患了“牙痛”这种病。右脸颊肿得像个馒头,恨不得整日塞块冰在嘴里。医生说,可能是由于饮酒过度引起的,你不想输液,就吃些消炎药好了,只是效果会慢一些。
泪眼婆娑,一边捂住脸一边扶着楼梯下台阶。夏小姐说,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牙痛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不治之症。我立刻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住,用含糊不清的音节辩解道,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这句话不带一点夸张成分的。
晚上逛完超市,留在一楼的“德克士”解决晚餐问题。碰到汉堡买一送一的优惠活动,与夏小姐每人一个汉堡,一份薯条,外加一杯可乐,最后打着饱嗝走到街边拦车。一阵风吹来,连忙下意识地捂住脸,可还是感到一种针扎似得细微撕扯痛感侵袭而来。
坐在车上,夏小姐说病也看过了,反正死不了人,不如接下来去喝一杯?我慌忙点头,说以毒攻毒,说不定会有奇效。
2。
上午十点的会议,与张小姐共同负责布置会场、发放文件、端茶倒水等事宜。这些本不属于我的本职工作,所以满心不情愿地踩着高跟鞋,九点三十五分才姗姗步入会场。
张小姐狠狠送我一记白眼,说你怎么不等到会议结束了再来。我说,真不是故意的,昨晚喝太多酒,睡过点了。
整个上午一直呵欠连天,领导的讲话繁长又无趣。溜到洗手间抽烟,却听到张小姐在电话里和男朋友吵架。明明红着眼眶,看到我却又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无意中发现他脚踩两只船,没什么大不了的,遇人不淑罢了。
爱情就是一个狭小的容器,只容得下两个人共存,多一个都不行。
3。
留在李格家吃晚饭,李格妈妈也在,口中絮絮叨叨不停地埋怨李格怎么还不嫁人。
看李格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我忍不住偷乐。
突然李格妈妈转过头来问我,妍儿,你怎么也不嫁人?口中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说阿姨,我结婚了。李格立刻接口到,不到一年又离婚了,满脸的幸灾乐祸。李格妈妈边遥头边说,现在孩子们的事,大人是愈来愈搞不懂了。
临走的时候,看到李格家那只讨厌的猫正趴在沙发上。一把揪起它的尾巴,狠狠扯下来摔在地上,伴随着猫的惨叫声,我关上防盗门哼着歌下楼了。
李格常说,我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不爱自己,也不爱任何人。
4。
邻居家的老人死了,据说是在凌晨五点多。
每个人都会面对死亡,可真正直面过的又很少,与自己切身相关的就更少。
奶奶患食道癌,病重时随父母去探望过一次。只一眼便终生难忘,整个人瘦到一把骨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那时已懂得生老病死,却不知道会如此惨烈。
小时候,经常到一个朋友家玩耍。她爸爸是个严肃而又不苟言笑的人,难免会感到拘谨与害怕,心里便总是想如果她爸爸不在该有多好。后来有一天,她爸爸遇到车祸真的不在了。从那以后,每次见到这个朋友都会绕道而走,直至最后彻底断了联系。
死亡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太沉重,重到还无法足以承受。不是自身的,而是身边的至爱。
5。
深夜经常会发现,烟不够抽了,酒不够喝了。不辞辛劳奔波街头,四处寻找还在营业的便利店,不顾头发散乱衣着邋遢,看到亮着的昏黄灯光便欣喜若狂。这些其实都还好,最怕的莫过于凌晨醒来再难以入睡。
凌晨四点,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期盼天亮。打开电脑写字,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书写,时间就这样在键盘与手指间流逝。
我想,我并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只是习惯了这样麻木不仁的生活,忘记了怎样爱自己,以及如何去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