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e tell me your story to unload your glorious grief .
Where you are the valet of honour and I am the thief .
{ 过来告诉我你的故事吧,为了释放你荣耀的悲痛 }
{ 这个故事里你是有节气的男仆,而我是个小偷。}
想把自己交给公车上的颠簸和皮肤上的风尘,交给相机里的表情和耳廓边的蜜语。不再生出这么多白云苍狗的表达或者物是人非的叹息。不再无法自持地折返回那本坐北朝南的回忆录。相信我,我会慷慨地承认世界甚我美丽,一向甚我美丽。它困乏的时候,我要摸着它的影子和它说声对不起。它欢喜的时候,我要合群地笑谈日子多明媚。相信我,人群里藏着一个透明又自喜的小偷。
你不会看见,一个小偷孤傲冒险的表演。你如何满足,如是一个滑稽流浪的表演。你不需要坎坎击鼓,比起有些时候的更多时候,她自会欣赏这场一个人练习所有人的表演。
宿舍楼墙的爬山虎在前些日的阴雨天洗去了身子上的尘埃,在清晨的雾气中显得分外苍绿精神。看到它总让我毫无逻辑理由地想到那句“我心中有猛虎,细嗅蔷薇”,便又觉得特别亲切。一次正巧和同学路过那,也适逢大雨下得猖獗,和我撑一把伞的同伴突然质疑:“你的伞怎么这么小,两个人都湿了啊。”我看着两人各湿了一只的肩膀,竟还牵强地回应说:“怎么会。”“你的伞只够一个人撑啊,你看。”说着她躲到了另一把绘着彩虹条纹的伞下,做着豁然开朗的姿态。我没再说什么,又像从前一样抬头看那些附满半片墙的爬山虎,给人它不就是那个透明小偷的幻觉。我们甚至有过这样的对话: “天空为什么会下雨啊?”“因为云破了。”“呵,云怎么会破?”“因为它比我的牙齿软。”“牙齿?”“是,我腹里藏着一个咬云的哑孩子。你不知道吧,哑孩子啊,他的心事就像…就像游在空中的云一样,等到被自己咬疼了再变成雨落下来,去灌溉渴睡人的眼。”“那他,也买只够一个人撑的伞么?”对话生硬地戛然而止至此,没有回音。历历在目的幻境倏然如肥皂泡般裂得没有痕迹。抬头,仍然只看见墙面上的青绿地棉,安静而不动声色。
午睡真是件美好的事,做的白日梦要真实到什么地步?像打开我的衣柜,你就不得不欣赏里面的每一件衣物,我乐此不疲地向你诉说我每一桩梦境。书上说,每一次入眠的辗转,你便是从一个梦出来,又躲进另一个梦去了。有一次是这样,一大群人傻叉地站在学校操场,说要自行选六人分组去做一件意义重大的事。至于是什么事现在已记不分明。我和同桌也在这傻叉的人群里,一边兴致高昂地讨论要选谁组队,一边看着大家轰轰烈烈地讨论,选队友,说如何去去了做什么又如何及时赶回这儿。诡异的是等大家准备收拾行囊出发时,我和同桌依旧停留在最初兴致高昂的讨论里。等我们想随意牵一个队伍的尾巴随其后时,却发现我们怎么也挤不进那氛围里去。“原来我们自始自终都不在其列啊”,待我们这样意识到并开始踌躇时,梦就走了。还有,关于前几天让我愤愤不平的练字。是在上《长恨歌》的那节课上,胡先生在我们齐声读毕课文后突然提及练字的事,顺道表扬了一些人。说的都是老生常谈的可以听得耳长茧的名字。可是蹊跷的是我竟然不可思议地在他话语的最后捕捉到自己的名字。不可置信的同时,我故作淡定地翻找新发下的用以练字的作文卷子。看到红色的加十七的字眼我一边心花怒放,一边想这老头今儿个是不嗑春药了。更荒唐的是,我居然丝毫不怀疑这十七的真实性。甚至真的去文件夹里找那张加十七的试卷。还有,还有,我又用十六开的单色信纸写很多不知所云当然也没有寄达处的信。在某次晨读中,我从抽屉里翻找出一张罗兰紫的信纸断断续续读起来:我们最后一次收割对方从此仇深似海。不用讶异,这是我回敬你的方式,而这一次不需要任何意图的缄默做铺垫,也没有任何驳斥的星火作祟,是真正意义上郑重其事的鱼死网破。情切或是不爱之慧的说辞不过为了夸饰一句话:我不干了。看到的不用诘问,何不再借一条漏了的网掩我无码的面孔。好奇的不用猜疑,你如何去辨识一张朱色皮囊上的胎记?最后,祝你今天好。我读地异常响,只是大家似乎都听不见,仍自顾自昏迷着,抑或热血着。
一千句上帝保佑够不够?到家敲门看见奶奶就奇怪有不好的预感,别扭怀疑着自己在学校的这六天是不是正巧错过了什么。直到妈妈电话打来说爸爸住院了才明白自己真的是过错了。心没凉,还很乐得和奶奶说明天给爸爸买早饭顺道去看他并渴望从她的眼神里意会出表支持的信息。然后妈妈的下一句就是“爸爸早说了别让你来,千万别。”当时心里顿时不平衡,就对妈妈嚷:“凭什么那些甲乙丙丁都可以去看他,我就偏偏不可以了。”妈妈只是用她一贯和气的口吻说:“你知道的,你最知道了。”接着她又劝了我几句我于是终于服输了。爸爸,我觉得我是可以不去非找谁抱怨的人,我也不希望别人觉得我是需要别安慰的人。即使是被人笑固执了也没有关系。那么爸爸,早点回家,早点回家。
记得狐狸和我说:物理课上老师说一切物体都是经过折射后再进入人的眼睛的,那我们看见的不就都是不真实的了么?可是狐狸啊,这世界向来不都是这样的么。要不,要不一起去做个透明的小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