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起被他抛弃的那段经历,像在说旁人的事。也不再有痛了。
17岁她从了他,20岁结婚,21岁有过一个孩子,夭折。22岁被抛弃。现年24岁,单身。不缺男人。
第一次在酒吧遇见,她说,你可以叫我石七。
穿肥大的衣服,并不好看。只是笑得毫无顾忌,旁人总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石七笑容堆挤的脸上好似有了些许鱼尾纹,细细密密的,却有年轻的容貌。她喝酒,抽烟,与人谈话。
[烟酒都是那时候染上的,年轻不懂事呢,以为没了他世界就塌了,现在想来,他算个屁。]
他看着她,没有评论任何。
她自顾自说着,好像许多往事都要在这一次细细数完。做一场最终悼念。
他给她倒满酒。他的衬衣是暖色调,好似一个温良的人。她有过很多个男人,他只是其中一个。
适时给予拥抱,不做争风吃醋这样出格的事。
内心觉得并不爱她,只是彼此习惯,各取所需。这个世界公平且合理,没有亏欠也无愧疚。
这是第几次听她说起她的第一段爱情,记不清楚了。只是她从不提及那个男人的名字,总说忘记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烟,自己吸着。一边说,女人不要抽太多烟。
石七便看着他,不言语。怪异的口语询问,难道这是关心。
他笑笑,他很少笑,但这次笑得真切,石七看到了,好像也笑出来了鱼尾纹。他沉默了一会说,你高兴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酒吧里人已消散很多,气氛很是沉闷。有压抑的疲倦。
石七说,回酒店吧。
他站起来,离开。没有回头看她是否真的有跟出来,这是个内心笃定的男人。
石七裹紧大衣,紧紧跟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他独自醒来。拉开窗帘,一时间睁不开眼。
桌上有一张便筏。
[我走了,不回这里了。勿念,及再见。——石七字。]
翻过来,还有[昨天夜里,我是爱你的。]
他把便筏撕掉,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窗外开始嘈杂,街对面的咖啡店开始经营早餐生意。有人群来往。
又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