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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作者]  2019-02-03 00:00:00  互联网

去发廊打理头发久了,便与做洗头妹的她渐渐熟稔起来。

 

她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俊俏,嘴巴分外甜巧。第一次给我洗头,便满脸堆着笑一口一个“姐”,一会儿问水温合不合适,一会儿又问按摩的轻重力度是否满意。末了便没话找话,“姐这头发又黑又亮,让人好生羡慕哩”,“ 姐皮肤真好,像刚煮熟剥去壳的鸡蛋皮儿”,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心里当然明白赞美过头已有夸张之嫌,但也理解在竞争激烈的服务行业来说,对顾客的极力殷勤也不失为一种谋生的手段。

 

慢慢我也习惯全身放松地睡在床上,享受她的手和语言的双重按摩。也听她讲述自己的故事:她的家在贫穷偏远的高山上,村里的女孩大都和她一样,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后便出门打工。我问她为什么不继续读高中,她说,成绩不是很好,况且家里条件更不好。不过,自己一直很喜欢看书,生意清闲的时候,就阅读报刊杂志。

 

于是,我特意在家找出几本过期的《读者》、《散文》和《青年博览》送给她,就是这些年代久远的旧书,也让她的眼眸里瞬间升腾起感激的光芒。从那之后我洗头便专门点她的号,同时办了一张千元VIP卡,以便老板给她更多的提成。她很开心,每一次也尽力把我伺理得神清目爽通体舒泰。

 

一个月前,她突然给我打电话,声音很低很急促:“姐,您赶紧来把您卡上的钱拿走,房租涨价老板干不下去了,正搬东西准备走人呢。”亏了她的提醒,我才很快拿回剩余的八百多元。不几日,遇到曾一同洗头的顾客,才知道事发突然好多人不知音讯,卡上存留的钱也无人退还。后来虽辗转问到老板的电话号码,却已停机。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竟是唯一幸运的人。

 

不久又接到她的电话,她向我告别,说要到外地打工去了。这个小城的确太逼仄了,以至更多的年轻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外面的世界。她有些哽咽地说:“姐是个好人,可像您这样的人太少了。好多人嫌我们干的是低贱职业,连跟我们说话都没个好脸色,只有姐对我好,拿我当人看。”她还告诉我,那天老板突然说不干了,她就留了个心眼,趁大家忙乱之际偷偷从客户资料里查到我的手机号,迅速通知了我。她说她唯有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不愿意我蒙受一丁点的损失。

 

这些话瞬间击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让我得以窥见她忧伤而细密的心思。人与人本是平等的,可随着职业分工的不同,人为造就了高低等级之别。其实,任何一种职业对这个社会而言,都是有贡献并不可或缺的,任何一个劳动者也理应得到承认和尊重。我对她其实不过像对待其它任何人一样自然而然,不想竟至于得到她的感恩铭记,这难免让我唏嘘不已。

 

若我们能时常勤拭眼底和心上的尘垢,多用善感的真心去对待他人,我们还用得着去怀疑这个世界的温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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