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网上盛传华润医疗集团有限公司CEO、作家冯唐为新欢踢走自己多年的妻子,此事引起网友热议。这次的绯闻女主角竟是柴静——家喻户晓的央视女主持人。柴静是文艺青年们心目中的女神,网民们可不想放过这绯闻,于是纷纷搜索。可一查,大家傻眼了。近几年,美女主持人傍上大款或嫁入豪门的故事屡见不鲜,然而因主持风格犀利睿智又冷静而成名的柴静,十多年来竟一直在北京租房子,没有买房也没有买车,于是,她就此获得了“史上最穷央视主持人”的称号。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柴静身在繁华深处却依然淡泊如莲呢?
在通往梦想的路上一路狂奔
1976年柴静出生在山西临汾,15岁的时候她到湖南长沙读大学,会计专业。柴静有一个做主持人的梦想。她毛遂自荐给当地一个很著名的电台节目主持人写信,“可否帮我成就梦想?”这句话打动了主持人。面试通过,柴静每天带着一摞稿子和磁带,踩着单车去录节目。等到毕业时,恰好长沙要成立一个新的文艺台,柴静去应聘,考核之后留下。那时候只有300元的工资,180元在城边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地板上扔几只大垫子,一台CD机放在旁边,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主持了三年的《夜色温柔》,节目成为名档,也拥有了大批听众,柴静当上湖南文艺广播台综艺部副主任,有专栏,出过一本名叫《用我一辈子去忘记》的书。可她总感到自己的人生不该这么苍白,就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有一天,有人托柴静为电视节目招募一个“性格激进”的主持人,久寻未果。柴静干脆说,我来试试。第一期节目,她戴着假发套,穿着红西装,别提心里那个紧张了。她双手紧紧握着话筒,陪诗人沈浩波站在舞台上,大声朗诵“在通往牛逼的路上一路狂奔!”没有一点出镜经验的柴静,还不知道把脚站成丁字步上镜才好看。经台下一个同事悄悄提醒,才削足适履改变站姿。
也正是这次意外的出镜,触动了柴静,她毅然选择辞职去北京读书。柴静实在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孩,不干本职的会计工作,做电台主持人,刚混出点名堂又辞职去北京。后来,湖南卫视改革,《新青年》的制片人找到柴静,于是她一边上学一边在电视台做主持人。
北广毕业后,柴静又不安于现状了,她决定去中央电视台闯荡江湖。20来岁的年轻人正是刺头,央视评论部副主任陈虻第一次见柴静时,翘着腿问,“你对新闻的什么感兴趣啊?”柴静也翘着腿回答,“新闻背后的人。”陈虻觉得这丫头挺有个性。可柴静进了《东方时空》的《时空连线》,就傻眼了。她对主流新闻话语非常陌生,评论不会写,坐在桌旁干瞪眼。白岩松看着她挺可怜,就递给她一张纸,是他写好的串场词。这张纸柴静后来一直珍藏着。
在北京无依无靠,也没什么朋友,受了委屈只能自己承担。柴静也挺拗,这么打退堂鼓很不甘心。通常情况下,她一周要做六期节目,意味着每天都要在演播室,两期策划必须自己合成、送审。有时常常做到深夜两三点钟。但越来越被观众和领导认可,让柴静还是获得了大大的满足。
可让柴静遗憾的是,坐在直播间里播新闻,和前往采访一线完全是两码事,她那股倔劲又犯了,这不是她真正需要的新闻。朋友都觉得柴静是不是有问题,放着能露脸又舒服的主持人不干,非得跑什么现场!可柴静就是去了,到《新闻调查》的第三天,北京公布非典疫情。制片人张洁打电话问她:“想不想做一期非典的节目?”柴静一听来了精神,毫不犹豫答应。她格外珍惜这次机会。挂断电话又不放心,恐怕张洁反悔,又发去短信“请战”,张洁未回。她又追去电话:“我什么时候参加?”制片人说:“在开会。”柴静从家一路跑到会议室。《北京“非典”阻击战》的拍摄,给柴静带来第一份荣誉,她被评为“2003年中国记者风云人物”。在不断地给自己找麻烦中,她向梦想跨越了一大步。
让生命慢下来看流水拍岸
中央电视台里,美女如云。柴静自认为外表平平,可女孩没有不爱美的。刚到《新闻调查》的时候,有次采访她穿了件白衬衣,左手腕戴了一个非常非常细的小银镯子。采访前,一个很资深的同事把她叫到旁边指着她的镯子说,“你不戴不会有人不喜欢,戴了可能会有人不高兴。”从那之后,柴静再没有在节目中戴首饰,也不会再作任何修饰,顶多围条小丝巾装饰又御寒。新闻让柴静变得越来越朴素,除非有节目需要她才化妆,生活中总是素面朝天。
范铭算是央视的美女编导了,和柴静称得上闺蜜。和范铭出去逛街,柴静经常会指着一件衣服问,“要不,我去试试?”范铭很无奈地摇头,“这件衣服你不是有过三百件吗?”柴静的衣柜里,棉麻、灰黑、藏蓝、浅灰白的衣服层层叠叠地一大堆,这新闻做得把她身上的脂粉气都搞没有了。有时,男人们谈起“烟视媚行”,逗柴静,你怎么就跟这个词绝缘呢?柴静抗议,“你们懂什么,我这是风霜之美!”
柴静曾经这样诠释她的名字,“我是柴静,火柴的柴,安静的静。”别看她外表看起来挺文静,实际上是个小暴脾气妞,对此感受最深的就数陈虻了,两人的对话经常掺着点善意的火药味。
陈虻教育柴静:“当你知道现实的复杂性时,你不会轻易地褒贬。你20多岁,还早着呢。30多岁,你才知道什么叫平实。”20多岁的小姑娘觉得从头到尾都被挑剔,每天高兴不行,说没思考,不高兴也不行,说不成熟。柴静就和陈虻吵,急了摔电话。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陈虻也急了。“因为这是我的生活。”柴静回答。“可是你要成为一名伟大的记者。”陈虻吼道,柴静的分贝更高:“我不要伟大!”这吵得翻天覆地,势如仇人。冷静下来之后,柴静就会马上检讨自己。但倔强的她就是不当面对陈虻低头认错。
2008年汶川地震,柴静被派往前线,偶然碰到一家人,她决定跟他们回家。主编在电话里问她,“你想要做什么?”柴静第一次答,“不知道。”《杨柳枰七日》播出后,观众写信来说:“看一遍哭一遍,平实的叙述和人文的关怀打动人心。”央视的一个老人看过《杨柳坪七日》后说:“以前柴静是一个漂亮姑娘。她自己也忘不了这点。但这个节目,她忘了。她跨入成年了。”从那期节目,柴静转变了。以前她会害怕发生什么,现在却很踏实这种“不知道”的状态,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是一种对生活的敬畏。生活就像水,自己会出来。你能做的是没有任何预设地放下,看着水流迎岸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