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只吹一口气,满树的叶就逃光了
光秃秃的。树杆光秃秃的。光棍的光
仿佛堂兄的春风吹了四十多季了,还招不来
一只凤,一只蝶,一只蜂。喜鹊已旷工多日
年轻的有力气使不完的有思想的有梦想的
全都像侯鸟
飞到南方去了,飞到北方去了,飞到该落脚的枝头
他们一律飞成射出去的箭泼出去的水了
冬天,只须吹一口气
像传染病,一座又一座村庄就空了下去
年迈的体弱的有心无力的,一律自觉空出
固有的地盘,给风
继续操练。就像贪玩的孩子
把打包的作业成捆的家务全部暂停
自然的荒芜,不必如此这般地大张旗鼓
只要冬天吹一口气啊,就可以掳走,长大的脚印
空出来的田字格,上有老下有小。作为农民
上只有老,就像大地上,此刻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