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回归线
已经是冬天了,太阳踩上南回归线的瞬间
我的夜跨不过远离的纬度而显得漫长
冷空气在我熟睡的时候兴奋异常
我的鼾声竟然作了它前进的号角
被子是一个屏障,外面是现实,里面是梦想
背面的印花在黑夜里开得灿烂而缺少灵气
与我的温度贴近的是栅栏般的条纹
我喜欢这些纹路,覆盖着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安全
滴滴答答的钟声,你为谁在超度
时间不是凝固在子夜的黑暗里了吗
我的梦枝繁叶茂,那一只只伸出的触角
正隔着栅栏要把你三只利剑拧断
然而,然而,我沉睡着,沉睡在时间的漩涡里
梦只在囚笼里生长,外面钢铁般的冷
回归线虚构在纬度之外,冬天只是长夜的代号
生活的经纬度
被子总是要掀开了,我得起床,床不是坟墓
掀开被子,我说天亮了,天亮是一个概念
不是因为太阳要出来,太阳很懒
冬天里,不懒的只有人,生活的高度必须攀爬
精神在回归线上或南或北,只虚伪的切割着一年的时间
叫不回来的时候,我们总不能装死
事实上随便一件事就牵出一天的头儿
穿上第一件衣服,一天就正式开始
很难想像,下床的第一件事
与上床的最后一件事那么接近,
谁安排的流水线,灵魂没起床我们就是机器
刷不完的牙洗不尽的脸上不完的厕所
还有什么事能让你乐此不疲呢
六点的时候洗一盆衣服
七点的时候伺候几张嘴巴
八点的时候全是奔来跑去的车子希望你上下
然后,然后,弄脏了衣服,消化了食物,磨损了零件
又要盖上被子,说天黑了,需要疗伤
死去的诗意
所有人都嘲笑我是一个没有诗意的人
夜晚老婆埋怨我不够浪漫
白天孩子厌烦我太多罗嗦
我说,你们听,滴答滴答的钟声有意思吗
你们为什么不把它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