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比作冬天 800年以后的雪声
比作脱去尘色的 久远的禅境
比作古老的民族 桦皮刻下的爱情
比作草莽之深的野山羊 低头吃草的样子
仅在此刻 雪域茫茫的山谷
沉默于 一卷翻破的地图
这无比的苍莾 这落雪无声的北方
飘落吧 我想以落雪方式涂白我的故乡
不必问 我终会落下或在那棵树上
这千古不变的风格 随着
啄木鸟击木的回音 随着林涛的音波漫长
从这个村落 飞越那个山冈
那首长调 那长着翅膀的牧歌
像苍鹰一样 自由地飞翔
山神爷老去了 把静托咐给这长冬的雪海深处
而敬神者用青松 这株年轻的长香
祈祷这 青山常在的浩翰或永恒
我在泰戈尔的飞鸟集中 寻找你的影子
那片静 给了我比较满意的回答
有一棵苍松 有一处村庄 有一座山岭围着小城
那是我被风吹远的渴望 冰塑的王国
仿佛 那是一种特许的宽容
我在悟禅的慎莫中 顿忘的迷途
那辆浩浩荡荡的 于长安急驭的马车
给雪地印上了 蹄疾的车辄
碾过年轻的时光 那舌绽莲花般的述说
敲响了 玄武岩上的风铃
这冻僵并坚硬的冰壳 潜下永动的泉音和脉博
寂寞的寒光 闪烁着我的沉默
恬静 这让我无法比喻她的姓名
那无边的冷落 无边的雪色
把生命的节奏缓慢了许多 于它的深不可测
我怎么像远方的来客 让此朝的金戈铁马
踏上彼朝的大好山河 云雀
从阴郁的大地 从我的诗歌中展翅飞起
当我述说 江山易改的时候
从古老的凋残中 绽放盛世的花朵
那处清净的风景 有我喜悦里低沉的人生
尽管你落地轻盈 不弄响天空的云朵
不必漠来默走 其实狂风过后
就是无边的寂静 让我深入地听罢
优美悠长相逢间的吟颂 我的幸福和我的生活
过去的事 都是往事了
我问过 我是谁 我把你比作雪野极地的篝火
那么 我就是你北方偶尔飘落的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