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离河流不远的山村 父亲在不远的岸边
那里有流水或山泉 隔着尘世的岁月
多少年了 我就凭着闲窗情话
悄然地送走那场大雪 又迎来了春暖花开
在这里 我如此地折叠着往事或心事
记忆就这样被洇湿 在拂晓的巷子
我怀念着父亲还在日子 借着轻轻的丽雨
甚至 不忍打开那个装着布票和粮票的木盒子
那个贫困的少年或青年 过去了
是的 这些流逝在水里的寻觅
以至像蒲英花那样飞起来 那些思念的种子
成为白石老人水墨中眼泪和露水
流星在水里 月亮在水里 柳叶在水里
还有老父的格言 在水里
至今它 以是很美的高山流水
而我在夜里 仿佛生活就在水里潺潺流去
忘了吧 那篝火点燃的夏夜的北方
流溪掩绿 那个唤我复来的明月
夜笛幽情 用纯洁或冷艳的爱迷离这一切
歌唱在 那年父亲的记忆里
这些减法的日子 以初恋的方式
打开太阳初升的清晨 在水边
沾湿了旭日 就有了雾里看花的样子
梦想 被适当地抽象或茫然起来
恍如隔世的偶然 乡土和森林
把美妙的鸟叫 深情地放在柳叶的舌尖
黎明 就像少女一样精心打扮
首先洗脸 接着梳妆或画眉
然后画上眼线 然后穿上霞光的五彩裙 这些在梦里的女人 在相思的夏天
总要勾出闺怨 弹起古老的离散的波纹
洗心革面的光阴 或你久别的伤逝
包括 燕衔的衰草或远嫁的愁烟
用这面纯净的镜子 照一次自己吧
或许 它的清澈如刚刚流来或没有经过的尘世
那个清早的水影 被倒了过来
洗耳恭听的青苔 捧起孤独的流水
我漂零的心灵 写着故弄玄虚的幽怀
总有水落石出的坚贞 像喷泉那样吐出梦的歌影
让流水或牧曲 构思成爱情的足音
哪怕它一遍又一遍地踏破梦境的痕迹
白桦树的眼神 竟是晨风的私语
父亲的水边 那是一片爱情的沙滩
足够你缠绵的大海 或许会让你望眼欲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