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三清观,在建福村
你一直点亮着我的记忆
灰色的弧线是你拢起的头角吗
它抛开了我手执的纤绳
有躯体勾勒的线条,在梦境中
蔓延
二十余年了啊
那敏捷的双耳和令人心悸的嗅觉
那四足踢开的光阴,栉风沐雨
我曾领略过的酷热与霜寒
间或无助的泪水与绝望.......你在视角里
均衡了仇恨与爱意?
山一般的脆响击落了多少放牧人的悠闲与安然
我曾听到碗口粗的树,落地生风。曾看到啊
乡亲们扬起的长鞭,敲打着
你与异性相爱的一片水草
多少年了,当初我从梦中惊醒
你正从草棚里缓缓走出,带走我
年幼的泪水和无力牧放的模糊光阴
这些都在浮想中渐行渐远,包括
一个回头的……
落寞?
我是否真的因此而感到释然?
多年后,我怎样的在一张餐桌上
遇到与你一个有染的词——
我总是避讳着
膘肥肉满与健步向前
总是避讳着,父母的一生长叹
——不可能再回来了
然而就在昨夜,你还是回来了
你是在用
你坚固而有力的头角
在划开,这二十余年的巨大光阴吗
窗外的星光,仿佛正在缓缓诉说
这尘世的困惑与沧桑。老屋的旧址
已是一片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