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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风刮起
能听到她的尖叫
还能看见她灰烬的身躯中红红的气泡
上下翻腾、摇晃桃花、玫瑰的尾巴
风若吹来
那些红泡会变成绿绿、幽幽的鬼火
总在这会,外婆出现在我梦境
用她那干瘪的嘴
说着我难以听懂的呓语
嚷着上蹿、下跳
后来我用哭腔回应着外婆
她的话变成细细的绶带,绕着我的耳际:
这红气泡是不能轻易触的
否则会染到你的心肝五脏
燎得你仿佛在火山
又象是在蜃楼
你还容易撞上荒原里那些不散的情魂
外婆说着眼睛盯着那撮灰烬,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拉着外婆的手
外婆象一尾鱼撞上一个无形的大钩,嗖得一下
无影无踪
周围充盈着,那些哭泣的舞蹈
无说喻说的尖叫和恐怖的火苗
她们在一起扭打
表的刻盘在摆动蜜蜂的刺
一双隐秘的手只接住一滴泪——流淌的瞬间
许多泉啊收缩在心
只能任那淬声,披着灰烬的围巾
在天边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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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撞上那鬼火
并随着她的摆动
在曲折的小径上迂回飘扬
她让我黄昏出没
我就准点到达
她让我在坟墓前叩首
落英的花瓣
我膜拜,而且丝毫不怀疑
也不思考为什么这样做
渐渐地,我蓬头垢面
也不管我长没长皱纹
而且我曾那样在意我的鱼尾纹
不惜动用每月工资的四分之一款补上
然而,这样的没日没夜
我不在意有了张四十岁被风霜侵略的脸
我带着微热的体温无悔的奔波
将喘息放进山梁
那些烟岚在眼前绕成相思的树叶
通往一条海底的隧道
并确定那里盛开不败的樱花
然而,仍是然而,我同风、冷极的松树
筑成的深绿,聊上话
这是在跳深渊吗
这种无助的失措,一无是处
却弥漫在整个飘扬的过程中
我想回尘土里去
做那泥
那鬼火在发出那声淬:
哈哈,记住你还没有尽全力
就想通往那条大道
周围一片的雾气
我再眺望
那是虚妄的影子在狂笑
3
这个狂笑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与我内心无法达成回应
月子高挂在上,柔情地注视着我
我一动不动地蹭在礁石上
深情地回望她
一种从未有过的挫痛,迅速蹿着血液
穿着古老蓝衣裳的圣坛
我的眉宇全印你的画像
我若流着泪把你玫瑰瓣的机关
层层的魔盖给打开
你还是给我一缕岚烟
或是一幅画面,或是几个字凝固的褐记
那曾心有灵犀的一幕
空献天地万物
难道只把我成为荒原的一份礼物吗
这一切,不是我要的纯净可饮的答案
淬火的银丝还在崖与崖的缝隙,飘散
为何她在炎炎烈日格外憔悴,白天太虚伪
看不清淬丝隐藏在崖下尖刀般的峰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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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颤抖中的徘徊,与她睁目张须
淬的外壳对我莞尔一笑
我的眼前一道魅影游弋
“还有这样纯的人用心拥抱我,少见啊”
稍停片刻,她用冰动的语在撕我雪白的肌肤
“毒汁快渗入你的骨骼
你在悼情时,千万别触情的一笑一颦
否则你会被那些情魔遇上
他们会刮得你没有骨架
他们用舌长时间舔你纯情的血液
尽管淬丝也有凶光的利刃,割破他们的舌尖
直到他们的舌碎裂,他们才可抚摩留在体内的毒瘤
可他们已习惯这样的狂妄,挠痒肿瘤,不要骨架。
请,让我的心去呵护你。”
这样的私语通灵 ,我的嗓子燥热异常
无数妖影,在我的瞳孔
放大成一个偌大的世界
我在月夜里发出一声撕心的喊叫
渴望天空撕破一个窗口
周围的宁静一如既往
我失去了呼吸。 苍茫的黑夜
把川河礁石拉成空空的一个形体,一个轮廊
絮语、心机炸成飞花
雕刻活下来的醒目
那些深情、思念和奇迹,赋予淬
一个空空的形体
鬼哭狼豪的生死情愫
带着真实叶脉的涟漪漂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