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荏苒的还有我焚烧过的名字。芳草不是草,是一辆
刚从身边驶过的出租车。整个成都,锦江滋润,麻将们,
疑是酒中的憔悴,和她们交欢后的慵懒。
一只无家可归的狗,在旧书摊读完书后,和我
一同站在,比玻璃还要无耻的,路牌上。
我在这条民国时还在惜字的街上行走了三年,把胡须弄乱,
把象征胆小的时间,遗给新闻。在这条街附近的暗处怀孕,
生产,报纸们见光便死。她们的尸体正在鼓舞已经死亡的村庄。
我对着所有同龄人最早认识的那字,浇水,终日抱着,
想着草书的圣迹,可是,毛笔们终是救不活的。
像是坟墓的邻居们伸出的手,夕阳,
在等待盖碗茶中那句被搅乱的成语。
我前天认识的女人在隐秘处饲养着快感。面店挤在一起,
唯恐被人草一般拾去。在惜字宫南街,正在修建的地铁,
卡住了我的火苗。还有多年前焚烧字迹时长着细手的女人。
黑字和天空已经逃逸。白纸叠成的前世,蜷缩在公交车的,
站台上,作揖,讲礼。用一枚枚虚拟的汉字怀才不遇。
玻璃中满是透明的乳房。我的朋友们纷纷凋零,像是成都,
读不懂诗的有钱人,和无人驾驶的车辆。
吃着晚饭的空隙,乌鸦们栖在书中的火炉旁,繁体的叫声
让成都市三中仓皇出逃。仓颉在我的肩上,泣不成声,
成猥琐的教师,成我的兄长,成街边的柳色,像是要死,
与我推杯换盏。我把夜光杯换成了墨镜。
她们在远处蛊惑人心。输着液体的汉字,弱不禁风。
像是民国以后的贼,无胆,无心。江湖是一张空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