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路
他们走到我前面去了，在几个弯拐过之后
我没看见他们的背影，树丛
挡住了我的眼睛。或许在此刻
我愿意看见的只是这些树丛
上面的叶子有的已经落下
有的还站在上面，树下开辟的道路
干净而空阔，而我在路上茫然已久
不知道怎样才能跟上他们
或许他们没想到让我跟上，而我一直
想在他们的声音里，明白我现在的位置
我在路上茫然已久，眼看太阳
就要从群山间落下去，总觉得
它一落下去就不会再升起来
我已经越走越慢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那些黄绿相间的梯田，除了荒草深处
不断鸣叫的虫子。在我一直走来的路上
一条溪水流过身旁的山凹
不知它从哪里流来，也不知它要流到哪里
我奇怪我刚才为什么一直没有听到
现在我听到了，我索性停下来。它的声音
在整个黄昏充满，这声音如此单调、如此喧哗
如此没人理会，但又如此拉住我的脚步
仿佛这世界将如此孤寂，在孤寂里将如此永恒……
